第12节(3/3)

昨夜，苏锦瑟便悄悄回到了魏王府。这天一大早，她便乘着车从西边的小门来，带着随从径直往东边行去。

她此行的目标是平康坊的夜阑轩，任务便是寻找徐婉娘。

夜阑轩前后两，楼三层，建筑规模并不小，装潢也相当考究，足以想见昔日的气派与奢华，可如今却已萧条破败之相。从迈车的那一刻，苏锦瑟便注意到夜阑轩的匾额金漆剥落、笔画缺失，变成了“夜阑”；走大门，一陈年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几作呕；楼梯一踏上去便吱呀作响，有几级踏步甚至凹陷开裂，让人走得胆战心惊；走廊两侧的雅间门，照例站着一些妆艳抹的女人，可脸上的脂粉却很廉价。

这样的青楼，自然招徕不了有有脸的客人，只有一些市井中的泼无赖和闲汉酒鬼在此厮混。苏锦瑟一路走过来，尽帷帽、面遮轻纱，可这些登徒还是个个迷离地盯着她。若不是看她后跟着一群人大的随从，他们肯定就涎着脸上来纠缠了。

夜阑轩的老鸨四十多岁，名叫秀姑，扁平脸，细，哈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样。苏锦瑟用一吊铜钱才让她把睛睁开了一些。

一听苏锦瑟明来意，秀姑抠了抠屎，又打了一个的哈欠，才斜着：“二十多年前的事？你没开玩笑吧？那么老的皇历，谁记得住啊！”

苏锦瑟又命随从取一吊钱，扔在案上，以帮助她恢复记忆。

秀姑的睛终于有了光彩：“徐婉娘？这名字是有印象，容我想想……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年纪跟我差不多，标致一人，能唱又能，就是有臭，心气傲的，后来就走了。”

“那你知她现在在哪儿吗？”

“这我咋知？多少年的事了，说不定人早死了！”

苏锦瑟心里一沉，便换了个问题：“你当年跟徐婉娘是妹吧？”她看这个秀姑也不过四十多岁，那当年多也就二十，自然不会是鸨母。

“算是吧。”秀姑，“不过，我跟她不熟。”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夜阑轩的？是有人帮她赎了吗？”

“我说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秀姑上打量着她，“你打听徐婉娘什么？听你这问话的气，怎么跟官府查案似的？”

“我是什么人？”苏锦瑟一笑，“很简单，我就是个钱买消息的人。”说着给了随从一个，旋即又有一吊铜钱扔到了案上。“你要是知什么消息，就卖给我；若不知，我就上别去买。公平易，你我愿，不是吗？”

苏锦瑟笑地看着秀姑。

“这么说倒也公平。”秀姑撇撇嘴，“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应该是武德四年离开的。”

“武德四年？那就是二十一年前了？”

“对。”

“是什么人帮她赎的？”

“自然是相好的呗。”秀姑笑。

“我知是相好的。”苏锦瑟盯着她，“我问的是，这个相好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当然是有钱人！”秀姑又捂着嘴笑。

苏锦瑟冷笑了一，又给了随从一个。随从当即走过来，从案上拎起了一吊铜钱，作势要揣回随携带的一只袋里。那只袋沉甸甸的，里显然装着不少钱。

“哎哎，你这是啥？”秀姑一看就急了，“你不是要买消息吗？咋又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