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4/5)

台极宽阔，有六丈，宽有二丈。上散落了几样件：一件绿锦褙、一领白绢衫、一只黑丝鞋、两块绢帕、一本旧书、几张皱的纸。经了几天风日晒，前天又淋了雨，都已萎皱灰败。

吴扁嘴站在池边声说：“这些件都是那楼里人飞走时掉落的，王副史吩咐小人一件都不许动，小人自然知其中要，连台都没敢上，只在这台四周打转儿。小人的娘常说，饭后消胀肚，莫如转百步，小人吃过饭，常围着桌转几圈……”

程门板低环视，无论如何也不能信，这空台上曾矗立一幢新建的楼，而那楼竟凌空飞走……宁孔雀留在了应天府。

昨晚，她去老主顾陈家锦帛铺，原本是去打问夫的病状死因，谁知夫和竟都没有去过陈家。而月初，夫姜璜是为送一批缎给陈家，才来的应天府。夫走之前，宁孔雀还过去帮着查过货样。

她夫姜璜是个锦帛商之，家里兄弟多，他又是侧室所生，自小常受排挤。宁孔雀的父母因没有嗣，只想招赘一个女婿。他们见姜璜模样端正，人也勤，便请了媒人去说。姜璜早就知缎宁家，一说就肯，他几个兄也不得家中少个人争财，几里撺掇，促成了这桩婚事。姜璜来到宁家后，事事都尽力争着去，尤其外那些生意往来，他一向惯熟，料理得比宁孔雀更周全。过了两三年，渐渐接过宁孔雀的担。宁孔雀嫁后，那个家里外更得靠他，他自然成了家主。

宁孔雀一直庆幸能有这么一个夫，这样自己便不必再担忧父亲和。令她唯一略有些不喜的是夫那，或许是自小受多了欺压，窝屈了许多年，如今总算能昂起，说话行事间，不时些悻悻之、得志之骄。这虽算不得大过，有时却难免招人厌嫉。

难夫在应天府招惹了什么人，遇了什么歹事？他明明十分康健，怎么会着病亡？难是去陈家锦帛铺途中，被人打成了重伤，才不治亡？

宁孔雀昨晚想了一夜，越想越不对。她一直以为夫是死在陈家，托人报信的也是陈家，因此没有细问。可既然陈家锦帛铺的人并不知，夫的死讯又是谁送到汴京那里的？扶了夫灵柩刚回到汴京，便被人劫走。这前后两桩横灾难是同一伙人的？

她惊得坐起来，哪里还睡得着？天一亮，她便去跟那船主说，自己不去楚州了，就在应天府船，得退还些船资。那船主却立即磨缠推脱起来，不肯退钱。宁孔雀实在没有心思气力争，狠瞪了一，背起包袱转了船。

她站在岸边，左右望了一阵。夫遇了什么不好打问，到应天府，了船自然得去雇轿。她便一个一个挨着去打问那些轿夫，问了一上午，居然真的问到了。其中一个轿夫说：

“我见过那位小娘，寒前一天傍晚的船。睛哭得红，边还跟着个使女。有人已备好了轿，在岸边接她。”

“哦？什么人？”

“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小娘上了轿，那个使女问前那个轿夫，是去哪里，那轿夫说三井巷。”

“三井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