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锋面雨(3/4)

起床了？九钟啦。”

“No！”

他取早就准备好的备用钥匙打开门。

床上的夏凉被隆起一个小包，像一只圆圆的壳藏在底。

“来。”

毫无反应。

“我数到叁。叁、二——”

一个小脑袋从薄被边缘平移现，打个呵欠，猫鹰似地眨眨睛：“我困。”

他注视着她：“你穿衬衫睡觉？”

顾沅低，见白的衣领有小半截在了外面，只好悻悻地被窝，原来她早就穿好了，差一双凉鞋就能门。

顾沉拧起眉：“你衣服缩了？”

顾沅低看看自己的短袖和浅蓝仔，怒：“哪里缩啦！”

他指指她来的小肚脐：“半截布料去哪了，你剪掉了？”

“它本来就这么短！”顾沅张大嘴：“大家都这样穿的！”

顾沉不理她的抗辩，打开衣柜找一件宽松的恤衫扔在床上：“给你叁分钟，来吃早饭。”

顾沅嫌弃地看一那件衣服，偏过：“我不换。”

“如果你今天表现好的话，可以吃一雪糕。”

去鸭脷洲海怡路的叁十分钟车程里，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顾沅像条绷的弦，顾沉看得她在生闷气，只能谨慎地一言不发，他此时甚至期望能暂时变成女人，这样或许能明白她为何心低落。

怡和售楼地面铺着灰底金丝纹的大理石，装修得如同档会所，不到十，售楼正门居然就排起队，一群背着瓶夹着雨衣睡袋的老老太，或坐或站，把售楼围了个不通。

顾沉似乎早已预料到，把车停在售楼后面的角落，低矮的洋紫荆树旁，一扇不起的侧门敞开条，一个中年男人探，飞快四张望，随即把他们请去。

本港正值夏末最闷之时，那人却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稀疏的短发打了发蜡，活像个掉的鲍鱼刷，不过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打了石膏吊在脖上的右臂。

他把两人请到一间典雅的展厅，吩咐员工上茶，客气地朝顾沉鞠躬：“梁先生，请上座，鄙姓薛，是这里的经理，您就是黄先生介绍的朋友吧？”

顾沉。

“久等了，实在对不住，我们怡和半岛明早开售，外面那些‘排队党’从昨天起就把门都堵死了，只好请您从便门，实在不好意思。”

想起售楼前门那些摆成蛇阵的阿公阿婆，顾沅忍不住好奇：“‘排队党’是嘛的？”

“阿，新楼盘的单元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这些人大都是受雇来排队的，他们早早占了前面的号，再兜售给排在后面真心想买楼的，一个筹码能卖几万甚至十几万。”薛经理疼：“不光是我们，太古里、加州园，凡是新楼盘售的地方，都有‘排队党’。”

“他们欺行霸市，警察怎么不？”

“扫黑组也派便衣来巡查，但人手有限，哪能每时每刻都盯住他们，只要不闹恶事件，也都睁只闭只。普通人更不敢，这些老人团背后是十四K，凡在本港捞世界的都绕不开他们，尤其是德字堆有两个狠角，专门卸人胳膊，谁要是敢多事，暗地里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