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烟花船会（二）(3/3)

沈青昭生愧疚的绪，在那一刻，瞧得很清楚。

她在问，问得很诚恳，“我为何不可以？”

慢慢地坐来，沈青昭等着她发话，每寸动静都很轻，尽量不打扰她，二人面前隔着烛笼，卫坤仪读了许久，她的黑发被洋洋光笼罩，整个人都有了血。

本不敢声问她什么事。

唉。

还要等多久？

沈青昭趴在书案上。

她就这样一直盯着卫坤仪，视线慢慢左右，也就在这其间，她发现了新的妙事，那就是卫坤仪的耳朵生得细巧，它廓薄尖，隐在青丝间，若隐若现着，也说不上是有独钟，只怪它得实在太有勾起人盯的望了。

这一切当然都怪主人了，谁叫她生得那般白净，仿佛母腹中于冬至落地、片雪不加的净。

沈青昭想起这个，忽然不自觉念起那两个字来：“母腹……”

听闻此声，卫坤仪稍微抬。

“何事？”

沈青昭忙：“对不住，打扰你了……我没有叫你。”

卫坤仪也就收回了目光，她继续看沈青昭写的字。

少女虽不驯服于世，可手的字，却细清秀得很，每一笔，都透着净。

那些本该很快读完的文字……

竟在不知不觉变得慢了起来。

而她的前，沈青昭正衬着手，心还想着方才的话，母腹这个词，就在方才带来了一些动，因为就算是世间最坏毒的人，也必然有一个娘亲，可也不是谁都有幸能见亲人的。

自己就未曾见过娘亲，可也知姓甚名谁，那么……卫姑娘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没见过自己的娘亲？

终于看完了。

卫坤仪放纸。

“如何？”沈青昭前一亮，满怀期待地等候答案。

风了。

外有一儿冷。

“沈姑娘。”卫坤仪停了停，她极其理智地，看着前人，“你还是写完那些书好了。”

沈青昭：“为，为何？”

卫坤仪：“别问了。”

沈青昭：“……”

卫坤仪虽没有半分嘲讽之意，可她那张脸愈无表就愈嘲讽，沈青昭品了很久，这句话言之意不就是在是说：她师父虽疯，可人却不傻么？

想到这里她一放弃了。

“好罢，”沈青昭地趴在桌上，“难为姑娘了，这字里行间的破绽竟到了不忍卒读的地步，那我还是继续写吧……”

卫坤仪睨一书卷。

“还差多少？”

沈青昭差哭了：“差很多。”

前人似陷思量。

半晌，她说：“我帮你。”

沈青昭立即大喜：“真的啊？！”

随后，她很快把师父布的书都打开，兴兴地指着这里：“这个，细注，参悟都写来。”

“那个，是每晚都要写的，习咒时有何心得统统写来！！”

“姑娘请放心，咱俩的字不一样，你不用写。”

“你就替我画几个图。”

“这一页，和这一页……”

卫坤仪的逐渐堆书成山。

沈青昭：“你只画就行了，字的事就给我，只要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明日去见师父我保证就算了事也绝不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