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鱼有大海，而她的大海，早就枯竭了(2/2)

男人眉一竖，登时就声叫起来：“你这个小妹妹，大白天的拿我寻开心哦！你都没试试咋个知不见效的嘛！”

早市散去，一位发白的老爷爷推着掉了一个的购车缓慢地穿过路，里面装满了他采购的战利品。云蓁背着书包，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一窄窄的巷，她跟着他走去，老人的影隐没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小区外围是一个由一楼住改造的旅馆，挂着一个被晒褪了的绿牌，上面写着吉祥旅馆四个字，另一个牌上写着“推拿针灸”，门挤挤挨挨挂了好些铜牌匾，云蓁凑上前去，看到其中一个上面写着“国家一级推拿针灸师”。

她的上弥漫着一可疑的淡淡的鱼腥味，她可能还不如一条鱼，鱼还有大海，而她的大海，早就枯竭了。

云廷山充耳不闻，抱起她走黑乎乎的电影院，一路上挨挨蹭蹭挤过无数条，她被安放在李素君和云廷山中间。

她一连看了叁场电影，了门，到一阵眩，太光劈盖脸地晒向她，她不知一步要去哪里，要什么，很茫然。

检票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云蓁突然想起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云廷山带她和李素君来看电影，有个年轻漂亮的检票员，穿着棕的制服裙，材窈窕，发梳得光光的挽成一个发髻盘在脑后，光洁饱满的额，她还记得云廷山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李素君走在一边怪气地挖苦他：“珠都粘到人脯上去了，你还带着你女儿呢，能不能注意形象，收敛一？”

云蓁转就走，走老远了还听到男人在招呼她。

这个城市的空气里一直洋溢着海腥味，她像一条终于挣脱渔网的鱼，自以为游得很远很远了，却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她还是没有脱开这座城市的网。

那是在她的记忆里云廷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像个寻常爸爸一样带妻女去看电影，去过一个周末。

她随意了一家附近的电影院，星期叁的上午，基本没有人，她买了一张五分钟以后就要播放的电影票，检票员打着哈欠撕了票，嘴角一努，说：“叁号厅，直走左拐。”

云蓁笑了：“你说见效就见效？你算老几？”

一切都好无聊，原来真正到了掌握一切、主一切的时候，她居然会这么茫然。

云廷山到底有没有把珠粘到年轻漂亮的检票员上，云蓁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一直记得云廷山忍耐的呼声，还有抱着她的胳膊。

云蓁坐公来到城市的另一边，老城区，日新月异的崭新建筑们将破败的老房夹在中间，它们看起来又瑟缩又可怜。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一掀帘走来，目光把云蓁从到脚刮了一遍，笑眯眯地说：“小妹妹，来针灸哦？一次就见效，要不要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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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楼大厦吞没了她，一张疏密有致的渔网罩在她的，随时准备收网捕捞。更多小说请收藏：xyuzhaiwu6.

黄狗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低吃了起来，云蓁自言自语地：“叫你小黄吧，虽然明天你就忘了我了。”

云蓁突然到很委屈，为什么偏偏对她这样，她都已经放弃挣扎了，要从容去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火，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特意带来给它吃。它是初次见证她重复播放的秘密盟友，云蓁兀自单方面地和它亲近起来，可是浪狗很警惕，嗅了嗅，并不去吃，云蓁蹲来，对它说：“没有毒，放心吧，我想毒也先毒死李素君，还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