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3)

“走吧，回家了，”他说，“等会到门把指纹录了，以后住在我这里，嗯？”

“嗯？

迟扬家里气充足，又安静，比外面舒适得多，但直到他抓着何弈的手录了指纹，又略嫌费力地单手格开门，何弈都始终沉默地贴在他怀里，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依言坐来，伸手将人圈怀里，那一副肩骨薄而直，甚至有些硌人，却比什么温香玉都勾得人心。他听着枕在自己肩窝里细细的呼声，突然有些没了底气。

哦，行吧——迟扬摸摸他的后背，又想，似乎还是有这么一资本的。

“陪我一会，”何弈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发哑，似乎是久了冷风还没缓过劲来，“别走。”

明明是个聪明人，偏偏这时候傻得不合常理，看得人心。

第20章 夜

最后两个字是贴在何弈耳边说的，混混，话似的叫他哥哥。

何弈的声音闷在他怀里，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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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没给何弈无声拒绝的机会，也不阻止他继续贴着自己，只是弯腰，诱哄般拉起他的两只手环到自己肩上，穿过他膝弯和肩背的手臂一用力，轻而易举地抱起了他。

这么直白地、坦率地依赖着他，却一副无辜又全无保留的样，仿佛真像何弈自己说的那样，一规矩也不懂，他教什么就学什么，他给什么就期待什么。

迟扬始料未及，意识伸手去撑，后背挡住了光，模糊的影和一同拢来，不偏不倚围成个“沙发咚”的姿势。

的话没有说完，对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赶在他直起前一把拉回他的衣领，又执拗地阻止了他。

“迟扬……”

迟扬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他犯浑也不是一天两天，社场里玩得久了，觊觎他那张脸或是那些甜言语的异也多，他却偏偏被何弈牢了，好像也不是全无理的。

作者有话说：

何弈用行动回答他，再抱一会。

——那些他在风月场里混迹学来的于暧昧的东西，真的能安放在何弈上吗。

清醒和克制似乎也随着分崩离析的家遗失在了路上，只留最本能的依赖，贴着对方不肯松手。

“到了，”迟扬拍拍他的后背，将他放到沙发上，示意他松手，“你……”

何弈却没有察觉他复杂的心不在焉，枕着他的肩膀，似乎很享受这样沉默的毫无保留的拥抱，连手都懒得抬了，就这么让他抱着，心满意足。

这是他想要的吗。

迟扬也不他生不生这个气，先把歉了，尾摇得信手拈来：“都怪我，是我混好不好——不会再删你指纹了，别生气了。”

他的依赖是克制不住的，但也单纯得人意料，执著于拥抱，止于拥抱。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其实这拥抱对方的冲动就是，他也是会相信的。

他骨里还是坏，恶劣地非要何弈实话实说。只是对方也并非谙熟羞或擒故纵的小白兔，被他这么问了便直白回答：“你别走……”

如果现在不那么冷，迟扬也不介意让他多抱一会，到天亮都无所谓，但这个季节又是夜，两个人都没穿多少，家门抱在一起就有些不正常了。他耐着摸了摸何弈的发，想劝他，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换成更不怀好意的语气：“觉得我抱不动你？”

或者再直白一些，他真的有这个资本，像撩到那些小姑娘一样，取悦何弈吗。

他低，恰好对上始作俑者的目光——看起来比行为平静得多，只是眶被冷风得发红，又无端显些委屈。

“还有呢？”

不后悔在家门锁里录何弈的指纹，不后悔这样他。

他没有等何弈的回答，只是了抱着他的手，难自已地低去亲他，心里有个念隐隐绕绕，终于落成了文字：哪怕这段没有结果，何弈永远都不会改变，他也不后悔。

迟扬看惯了他温和又变不惊的模样，乍一解锁了这幅可怜相，觉得新鲜，塌心来哄他：“怎么了？”

直到这一刻他茫然已久的脑海里终于产生了一个认知：那些缠绕他折磨他十几年的噩梦尘埃落定，是真的结束了?——至少这一刻他可以无所顾忌地靠在迟扬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担心。

“还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迟扬终于忍不住问他，语气带着调侃，有意逗他，“冷不冷？”

迟扬挑眉，觉得很新奇，又忍不住心疼——他似乎见过许多何弈不在人前显的样，见过他温文尔雅也见过他平静刻薄，甚至冷淡而略带痞气，可现在这样却是第一次，像只背后没了退路的小动那样，抱住他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