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安(2/2)

“查到了？”

天家向来先行君臣之礼，在论父之，一分关里，总隐藏着半分督促和严厉。像是从鸟成为雄鹰，必然要早早历经世间风雨雷电。只有在这个最幼的女儿面前，天家权谋才会退让与舐犊。

若是方才那些权贵们迟些离去，亲瞧见秦王此刻脸上的神，怕是震惊地不亚于瞧见日西升。

平日威严端肃的面孔一扫冷酷肃杀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慈温和，溺意味十足地看着他的掌上明珠。

也遮掩住了方才复杂绪外的原因……那不属于十岁时天真不谙世事的朝歌。

“是。”响起一个格外嘶哑低沉的声音，“属奉命去查这几日在王城散布有关朝歌殿在英雄会上择优拜师的传闻，查到了传闻最早自于平侯府，而传闻能快速地在英雄会的豪杰之中散开，也是因为平侯的嫡梁烁在四奔走的缘故。”

她佯装懊恼的样，慢吞吞：“我也不知那酒的后劲是那么足，尝着却酸酸甜甜的好喝……现在还有一些昏沉着，可见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王温和地笑起来。

朝歌不由心中微酸。

“是。”人影领命，快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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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秦王底郁的关心，朝歌努力敛一敛心中复杂的绪，不让泪来。

“平侯……”秦王的声音里有一丝审度。

“平侯的小儿，”秦王捋一捋短须，如鹰般锐利的眸闪过一丝笑意，“原来我的朝歌儿也参与了这事，不，也许这正是她的主意……也罢，由得她戏耍去。”

“不必！”秦王打断了人影的话，吩咐，“此事不必动戈，且暗中继续查探便是。”

“醉了这几日可不好受吧，你还年幼着，往后可莫要再贪杯。”

待秦明晟、秦明灏、秦朝歌三人依次退昭德殿，秦王又恢复了原先那副端正严肃、不辨喜怒的神。

那些刻在骨血里的悔和恨，这一世总得算个清楚才是。

“是。”人影终于动了动，一个以手指封的动作，“王上是否……”

前世她一生纵任，却落得个国破家灭悲苦悲苦多舛的结局，是不是上天怜她命格尊崇却实在混沌不清，才有了这一世的重生呢。

素来杀伐决断的秦王，只有在朝歌面前，才会有这样温和柔的一面。

这是从小就待她如珠似宝、疼她骨的父王啊！记忆中父王对她从来都是予取予求，即使在前世……她错的那样离谱，父王依然对她很好，即使城破之后，仍然想方设法要护她周全……

……不是如何原因，她重活一世，那些前世的遗憾和仇恨，必然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一时间，昭德殿温馨闹，其乐。

人影停在秦王宝座首，恭敬地立着。

忽然从殿闪一个快如疾风的影，着一件玄紫的衣袍笼住，雕饰古朴兽纹图腾的青铜面遮住面孔，呼轻微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