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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哥儿一开始以为是幻觉，可没多久，他就听见自己的名字。一声声的，在里回。琦哥儿忘了上有伤，意识地要坐起来，只一动，就疼得了冷汗。喊声越来越清晰，是成天路的声音，忽东忽西，忽远忽近，语气里的惶急击打着琦哥儿虚弱的。

琦哥儿动不了，张嘴呼救，只是喊来的声音弱飘渺，被吞噬得一不剩。成天路的脚步已经很近了，琦哥儿从看见手电筒的光扫过来扫过去。

成天路蓦地停脚步。有声响！这声音很轻，可在安静的矿里像刀一样明锐。他转过，循声跑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人在痛苦。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徐梦丝浑是血，披散发，如同女鬼，动也不动躺在老太太边。成天路摸了摸她的脉搏，还活着！

过了一阵，耳鸣好转了，不那么疼，他脑能稍微想些事。

琦哥儿大急，心想只要自己靠近，造一声响，成天路一定会注意到的，于是他使尽最后一力气，抓起旁边的断胳膊，用力甩去。胳膊没有打到，只飞了一米远就掉在尸堆上，发轻轻的“嗒”一声。

还不如不能思考呢！他脑一转动，就意识到海叔已经走了，梦丝和傻死了，自己半条命躺在底，无法移动，无人知晓，即将慢慢死去。他大喊一声，声音虚弱沙哑，从咙吐来的几乎都是空气。不能浪费力气，这里憋闷之极，不控制绪会像海叔一样发疯。

我在这里！他声嘶力竭地喊。没人听见，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脚步声远去又回来，显然成天路在一遍遍地搜查琦哥儿的踪迹。成天路会看见这个地吗？琦哥儿这才发现，里的灯都熄灭了，不知为什么矿没了电源，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的里，手电在黑暗中划开了一个，照向躺在地上的老人。老太太奄奄一息，兀自韧地痛呼着，难受地翻来复去。成天路大惊，跪在老太太跟前察看伤势。她上得发，伤化脓，染严重，只怕熬不过一时三刻。成天路正要把她背起来，手电的光照到另一人。

脚步声。

成天路立即背起老太太，飞奔到，把她放，再去把徐梦丝抱了过来。底没信号，他没法求援。望着井的亮光，他心里纠结不已。老太太和徐梦丝一血污，伤势不能再拖延了，但要离开矿，他又很不甘心。

每次脚步声走近，琦哥儿的心就提起来，默默祈祷。他没有宗教信仰，也不知求谁，只好对着的手电光束祈求，照过来，看看我，看看我……那光束靠近，离去，然后再也没扫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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