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生死(2/2)

“……是啊是啊，三天之后，我们大宋国家科学院也能有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数学家了，想一想就兴奋啊。赵老师，如果你不介意，也让我老王敬你一杯！”

“那，为什么你那句话那么重要？不原谅又怎么样？他这么不要脸的人，还会在乎这个？”

“恩，他就是这样的人”，赵自侧过，把薛舞抱在怀里，“我在乾海半年，折腾了这么多，他已经失势了。唯一留给他的，就是这最后一脸面。所以，哪怕他知所有人都知他已经不行了，可是他还是要撑着当好这个有名无实的副校。但是，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气球了，而我那句话，就是那针。如果，今天当着六万人的面，他向我歉，我不接受。那么，就相当于我当着六万人，当着所有看直播的所有人的面，撕破了他最后的一面。以他的格，肯定是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

“他们说，曾孝文半夜心脏病发作，速效救心就在手边床柜上，但是他却没有来得及吃，就这么死了。这事儿虽然也合理，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我问过吴兵了，他昨天晚上去了一趟曾孝文的房间。你说吧，你到底什么了？怎么把那个臭老死的？”

薛舞还是不大理解，“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又死不了人，他这么在意？”

整整三杯。

“我让吴兵告诉曾孝文，如果他今天跟我歉，我不会原谅他，就这么简单。”

赵自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回答，之后，他轻轻闭上了睛。钻在他怀里的薛舞乖巧的沉默，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赵自摸着薛舞的发，手很好。他看着天板，神空灵，“曾孝文这个人，我跟了他两年，我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人，表面谦和，但是功利心重，得失心重，自尊心还特别。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抢了我的成果。他从心不接受我比他优秀这个事实，也不接受他得不到蒙贝尔德奖这个事实，所以，他才会抢了我的东西。”

薛舞一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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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难”，赵自轻吻薛舞的额，“我不想接这些东西，并不意味着我害怕这些东西。真的狠起来，我能比他们都狠。曾孝文，自从他拿了我的成果，我就没想让他活去。两年，只不过两年而已，并不。”

在饭局结束、房间休息的短暂间隙，薛舞终于憋不住，闯赵自的房间就是劈盖脸的一顿问。不知的还以为曾孝文是她什么亲戚呢。不过，赵自从她脸上的笑意就能看来，这小丫，偷着乐呢。

赵方几乎是着赵自的肩膀让他坐在了主位。之后，这位大宋六尚书之一，官员金字塔中几乎是最层的大官员，亲手给赵自倒酒。

“……”

“明天，我不会原谅他。”

于是，一顿饭吃的宾主尽。就连因为曾孝文去世，急上来的国监数学院院黄明望，也聊的很是开怀。整场饭桌上，没有人去提起那个已经消失的人，就好像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赵方都已经如此折节，国家科学院的院王连国更是一架都没有了，端酒敬酒，殷勤的好像赵自是决定他能否毕业的老师。赵自对这场面也熟悉，应对的周到利落，即不倨傲，也不卑微。

薛舞看赵自终于不再回避自己的问题，气也消了些，声音也柔了些。赵自看着她，绷的神经松弛了来。他把自己扔在床上，示意薛舞躺在自己边，轻声给了答案。

这恭敬，绝对不仅仅是赵方一个人的意思！

曾孝文。

薛舞看着面前这个无赖，差把牙给咬碎了。赵自是什么样的人，她跟着他这么久，还能不知？这小看着或礼貌懂事，或猖狂不羁，但是心里的帐可都清楚着呢。要说他和曾孝文的死没关系，鬼才信！

“这个我知！我想知的，是你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曾孝文想死？！”

“……这些，你都预料到了？”

薛舞喃喃自语，整个人却更加蜷缩了赵自的怀里，“这好了，有这个例，再也没有人敢动你了。”

“行了行了”，赵自看薛舞不依不饶，举手求饶，“我让吴兵去跟他说了句话，就一句话。”

薛舞突然觉有冷，她往赵自怀里转了转，声音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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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未必全是好事啊……”

态度之恭敬，让所有坐在这张饭桌上，懂得大宋官场规矩的人暗暗咋。

“我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么？”

“……”

这一刻，房间里静谧如冰。

赵自耸耸肩，“我这么良善，小姑娘你看错了吧？”

“……你真可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