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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夜了。

凛冽的海风拂过苍茫的夜空,拂过颓圮的东海。蓬莱前，是火光和无数排相连的新坟。

曲遥跪在程素坟前，燃尽了最后一沓黄纸。温的火光映红了曲遥的脸,青年拧着俊秀的眉，中似有火焰被逐渐燃,那神从迷茫不决已经逐渐定。

边石岬旁,秦雨棠将几盏临时的灯放海浪之中,清浅温柔的光芒随着东海柔的波纹逐渐飘远。海上薄雾笼罩的几簇月似是被灯光映亮，它们勇敢地挣脱薄雾倾泻来,把漆黑的大海照一个带着光芒的缺。

这是蓬莱自古而成的习俗,每当有同袍逝世,便要在海中放灯。光明会指引着散落的孤独灵魂回到故土,在死后的第七日,他们会化作鸥鸟，随着信风返还蓬莱,再来看这世外仙岛最后一。

澹台莲静静看着那简易的坟冢，半晌之后阖目默往生箓,神肃穆而庄重。

程素的坟冢旁,又多了几个新坟,其中的那个姑娘,曲遥是认识的。

那是曾经拜托过曲遥给澹台莲送东西的师甲和乙,她们曾经是浮屠莲澹台莲的忠实后援团,每天打打闹闹，为了澹台莲和其它女弟分帮分伙，曲遥当初觉得她们每天就是闲的。

那天，太极台的师悯慈禁锢了所有蓬莱弟后，便开始问这些人曲遥。在死亡和恐惧的威,程素第一个站了来，接着站来的就是平日里这几个分帮分伙打打闹闹的姑娘。甲师奋力为程素援护，她临死前都还喊着姑绝不能输给你！姑比你喜玉清尊者！

一旁的乙师拼了命保护了丙师，让她安全撤退，她说师妹，你比我小，修为比我厉害，逃去应该帮得上忙。

转间，这些昨天还在拉帮结派嬉笑打闹的女孩，就剩了一个。

丙师刚从冬岛采归来，她并没有哭，手里捧着两个要好妹生前最喜的莲，珍重地将盛放的月白雪莲在坟茔之上，然后默默地看着那两块极简易的墓碑。

她们不该叫甲乙丙，她们是有名字的。

曲遥看着那以木板刻成的简易墓碑，她们叫于琳，秦梦澜，迟月。

突然，曲遥背后响起一个带着惊诧的疲惫女声，那声音极尽沙哑虚弱，仿佛对方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

曲遥？你怎么回来了！？主临终前那样待你！让你留在焚心冢！你为蓬莱弟！怎么可以违背主遗志！？你当领罚

是澹台微。

澹台微明显是受了重伤，此刻已是弩之末，训斥之言语都是虚张声势。宋站在澹台微后，师兄的境况显然也没有那么好，却多少比澹台微一些。他满脸担忧地看着澹台微，仿佛准备随时搀扶即将倒的她。

曲遥转过，光极沉静庄肃，直直看向澹台微。

澹台莲素知澹台微厌恶曲遥，上前一步想要将曲遥挡在后，却被曲遥拽住了手腕拉开了。

我临走前，已被蓬莱除名了，太清尊者忘了么？所以违背个宗主遗志，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不必领蓬莱的罚了。

曲遥这会并不想理会她，只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