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3/3)

这是一个孩童模样的面人，扎着两朝天辫，只穿了红的肚兜，肚兜上还绣着一个福字。

小孩儿的脸圆乎乎的，还带着几分红，似乎刚玩耍回来，十分可。

可惜殷离舟的手刚碰到它，就见面人从鼻直直裂开，碎成了两半。

可惜了，殷离舟心里想，不知还能不能再拼上。

殷离舟正想拿起上半分，却突然愣住。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面人的睛像极了自己。

越看，这样的觉愈便发明晰。

殷离舟的手就这样顿住，愣了片刻，他抬手轻轻覆住面人的半分。

然后发现，那睛确实是自己。

屋的声音渐渐散去，一切都安静了来，他一时间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

许久，殷离舟才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走到书架前，拿起面人一个个看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每一个面人都有一分和他相似。

姿修，着绿衫，持竹扇的翩翩书生，和他一样，耳后有一颗朱红的痣。

穿着短衣，手持鱼篓的孩童，和他一样少了小指。

穿着喜服，笑意盈盈的新郎官，和他眉相似。

每一个都不是他，却又藏着他。

就像单明修与他的，从来都无法正大光明。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一个个面人，他不知单明修是何时学会的这门手艺。

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了他面人时的场景。

一个个无尽的夜，他独坐于桌前，小心翼翼地勾勒面人的眉廓。

那时，单明修是否是在想着自己。

所以才将每一分都得像他。

他想起单明修说过的，第一次在后山相见时就认了他。

所以这些年，他其实一直念着他吗？

那为何，又会有杜修呢？

殷离舟只觉得一切犹如迷雾，让他混沌一片。他有些惶然地向后退去，抵着桌沿，这才勉让自己站直。

到底是为何？

殷离舟拼命思索，却只觉得大脑一片麻，一时竟什么也想不明白。

有风了来，墙上的画被风微微起，似乎在引着他看去。

殷离舟的目光落在那副空白的画上。

他看了许久，目光几乎能在上面剜一个来。

然后，他走了过去。

修的手指轻轻抵住画边，许久，才一气，猛地抬手将画翻了过去。

一熟悉的影就这样赫然现在了他的面前。

殷离舟似乎被画中的人吓到一般，猛地向后退去。

那副画上是一个少年。

少年一发用红束带净利落地束起。着黑的窄腰玄衣，腰间系着朱红的玉带，衣摆用金线绣着赤金的云纹，面容俊，笑容恣意。

那是十五岁时的殷离舟。

还活得没心没肺，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却隐山有些弟不喜他而已。

但那时的他并不在意，他向来只在乎单明修，忧他所忧，喜他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