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清欢 第240节(2/3)

“这个时辰了，谁哪？”

姚虽然面苍白，但说话一字一句，尚算清楚，还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之气。

他沉默片刻，终于对两个妇人：“你们带着娃娃们，上船吧，我留在宅里。朝廷若来寻叶柔，我去罪。叶柔，当年重节发大，我如果不是要与你在弓弩院私会，小山和冬梨的娘，或许能被我从里捞上来，不会死。朝廷判我什么刑，我都认，徒、、死，哪怕是立刻就斩了，我

“你们在说何事？这桩事，一直瞒着我？”

这个纯正的宋人，痛苦地咬着牙。

就如五年前的瓯茶。

“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叶柔开始落泪。

叶柔倏地将自己与杨禹生的小娃娃拉过来，抱在怀里，不敢说话。

叶柔叠好衣衫，过来拨了拨灯芯，亦和声对继女：“嗯，听姚娘说，在惠州西湖边看月亮，反倒比在汴河虹桥上看起来，那月儿，更大更亮，像御街上元节扎的银纱灯一般。”

杨禹嘀咕着，起去开门，姚一扎了来，冲到狭小简陋的客堂间中。

梁师成想起杜瓯茶那句“我们走吧”此刻，他宁可，杜瓯茶也被邵氏夫妇招罗成心腹，哪怕一名细作，或者去了北地，至少，还活着。……

看就要去到万里之外的惠州、终于从此能彻底心安的期许，如同御街上梦幻般的丽纱灯，突然着火，残忍地化为灰烬。

姚则又急又无奈。

杨禹笑笑，摸摸女儿的：“这个唐朝人杜甫，因与亲人在战中分离，彼此不通音讯，所以他写这首《月夜忆舍弟》故乡的月亮，不过是他的一个念想。我们不同，爹和娘，是与你们在一的，惠州的月亮，和开封的月亮，不会有什么分别。”

与抚顺坊隔了一条街的巷民宅里，叶柔在收拾衣箱。

见俅打跑远后，姚了宅，确定无人埋伏跟踪，才往杨禹和叶柔家赶来。

一个小婢端着全茶，从前圃边经过，俏丽婀娜的影，好像蝴蝶一样轻盈。

杨禹的眸光，从疑惑变得震惊，继而现寒凉之意。

梁师成冲俅拱拱手，转往前院回转。

但此刻，杨禹显然并不准备顺着姚的建议行事。

姚心，事已至此，逃命时候怎可再骗他，只得将邵清与叶柔原本的份待了。

杨小山和杨冬梨，也被父亲突然沉暗如铁的面容吓到，往继母边贴过来。

已经快十岁的杨小山，工整地写杜甫的诗句，一旁的妹妹冬梨儿认真看了，抬问杨禹：“爹爹，我们跟着邵先生他们去惠州，是不是以后中秋时，也可以说一句，月是故乡明？”

叶柔听到邵清被抓几个字时，只觉得心突然空了几拍，一丝因惶恐骇惧而产生的尖利疼痛，直冲上天灵盖。

傍晚时分，俅赶来，告诉了她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在短暂的发懵后，说自己现就要往城西同文馆去，又劳烦俅往城北苏颂府邸，将此事知会苏公。

还是被发现了！

她话音刚落，宅门就被咚咚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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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蹄声渐远。

姚是想让苏颂在第一时间有所防备，但她对俅终究还是提防了几分，只说苏公虽不知，好歹看在这数年来的忘年之，以及自己夫妇与苏轼家的友谊的份上，可以帮自己向官家求一求开赦。

他忽地好像明白了，对叶柔冷冷：“你当初，相中我，是因为我在军监？你那个叫吕刚的男人，他也是辽人吧？你与我成亲那日，还诓我，吕刚有暗疾，所以你还是完璧之。都是编的，对不对？”

“叶柔，邵清被关同文馆狱了，你和他们，带上细，快去西门外码找那叫吴翰的船工，七夕那日，我带你们包了他的船儿游过河，他识得你们。他是心汉，肯连夜开船送你们开封！”

杨禹盯着两个忽然变得陌生的妇人。

油灯，丈夫杨禹，一脸满足和悦，带着三个娃娃，或者读书练字，或者把玩竹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