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台 第155节(3/4)

雪不染，比大殿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平静从容。

唐主事急，立刻问：“张大人说有法劝走士人，究竟是什么妙法？”

“是啊，张大人，那些人已在门聚了大半日了，如果再不能劝走他们，这样冷的一天，一旦冻死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张远岫的语气十分平静：“禀官家，臣的法称不上妙，要真论起来，其实笨拙得很。臣想的其实与昭王殿一样，便是给闹事的士人一个真相。不过……这真相怎么说，如何说，还需讲究一个方法。”

“臣以为，至少在洗襟台这桩案上，士人与百姓对朝廷的信任，源于他们对‘沧浪江，洗白襟’的信任，他们知当年士投江的壮烈，所以他们支持修筑洗襟台；他们知了与之相关的龌龊，所以他们反对洗襟台的重建，想要讨回所谓的公。可是事实本来就有许多面，真相究竟如何太难言说，想要劝走门的士人百姓，不如返璞归真，寻找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洗襟’二字，重回天百姓心间。”

这话一，殿上众人面面相觑。

如何才能到让“洗襟”二字，重回百姓们的心间？

“此事起来其实不复杂，最难的一步，就是让这些士人静来听我们说话。

“臣不才，因缘故，与京中士人好。此次回京后，臣领受朝廷之命，追查士游街闹事的由，期间听说京中有士人大肆宣扬当年渡河一役另有。臣于是命人暗中追查是谁在误传言，煽动绪。”

“居然有这样的事，张大人为何不早说？”

张远岫温声解释：“张某当时也没想到事会闹到今日这般地步，何况臣追查不过几日，直至昨天夜里才拿到了证据，发现原来是以袁四为首的几个士人在作祟。”

他说着，呈上几封信函，“这是在袁四的宅搜来的手书，皆是他与另一个人的通信，信中涉的正是如何掳走商人顾逢音、他写血书、作证劼北一役另有的筹谋。另一人是谁不详，不过臣适才在拂衣台等候面圣，听大理寺的人说，士闹事极可能为曹昆德所筹谋，侍墩昨夜逃外，想来袁四的通信人，应该正是墩。

“只要以这些信函为证，揪袁四，告诉士人他们今日聚集门之外，其实是被人刻意煽动，他们至少会冷静来听我们说话。这是第一步。

“不过，这么多百姓聚在外，朝廷不给一个说法说不过去，且据臣推测，我们拿信函，虽然能让多数人冷静来，也有一小分人会因此更加愤怒，毕竟劼北之苦是事实，名额买卖也是事实，朝廷想要安抚士人，必须立刻告知真相。”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张远岫说着一顿，从衣襟上摘一片附在此的雪，声音淡淡的，“譬如臣的手中之，远看是雪，近看是冰，待片刻过去，它会化成，等它落在地上，半日后去看，它便要消失不见，变作一团虚无。有人问臣适才从衣襟上摘了什么，答案是雪，可臣要说它是冰、是，甚至什么都不是，就是错的吗？”

“所以真相也是一样千变万化，端看你站在何角度去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