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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青年亦随之站了起来，笑微微欠以示礼节，待目送对方走凉亭渐行渐远，方才转眸回看向了一旁的亲信侍从。

亭中正对弈的两人却仿佛丝毫不为外界的风草动所影响，其中着一布僧衣的年者一手执棋，一手摸着上的三寸白胡须，若有所思地蹙着眉盯着面前的棋盘，良久，忽地摇一笑，将指间的棋随意往棋篓里一扔，抬眸对坐在对面的人说：“这般去，至多再有一盏茶的工夫，你便要故意输给我了。”

知客僧笑：“居士传于外间的墨宝虽少，不过确是与佛有缘，去年佛诞时曾手书四字用来题刻于东面廊上——就在灯楼那边。”

山间清风徐徐，动一片竹林沙沙作响，光从枝叶间摇落金芒，凉亭前的石路曲径亦随之嵌斑驳影迹，无声地随风轻晃。

老僧一挑眉梢，颇有几分叹地：“你这副谦恭温善的模样，当真是能够哄人。”他说到这儿，话音一顿，又状若无意地说，“想来你此番应是成竹在了？”

老僧见状，便一拍大舒了气，边说边站起了：“我也该回去今日的功课了，改日再吧。”

供奉明灯的灯楼在后山，须得穿过岩栈，沿路上有不少的石刻乃是大慈寺十分名的景致，因大多是据历代名家在寺中留的的笔书所刻，非寻常诗板所能比，故常有好佛偈或是书法的人特意远而来欣赏临摹。但谢晚芳却像是没太的兴致，一路走观，见着灯楼已在目及之，她忽而冷不丁问：“我听闻九清居士在寺中修行，也在此间留有他的字帖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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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白衣青年宛然而笑，开时语声温和：“大师果然料敌机先。”

恰此时，有侍从自竹林外快步而来，待行至近前，向着两人施了个礼，而后语声恭敬地向白衣青年唤：“郎君。”却并未急着往说话。

青年并未多言，只微微低了眸，温礼：“玄明承蒙大师教诲，受益匪浅。”

谢晚芳闻言，笑意盈盈地：“我素来仰慕居士的书法，如此说来今日倒是赶了巧，当真是要去看看才好。”

他闻言，笑意中透几分坦然：“玄明自知命短，大师倒不必时时提醒。”

老僧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莫说这些。你若真肯听我教诲，倒不如丢了这俗尘杂事，真正你的九清居士，想也能再好好多活几年。”

老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目光中却多了些无奈惋惜之。

便再不多谈此事。

左右心腹侍女不禁担忧地面面相觑，却也只得闭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