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万零一岁 第88节(2/2)

她的、恨的，她的、恨她的，几乎都已经不在了。

她吩咐人侍候沐浴更衣，而后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自己的一生。

“你怎么了？脸这般难看？是不是担心元甫？哎哟，果真新婚夫妻，一时半刻的都离不了。放心吧！若是顺利的话，元甫再过两个月便回来了。”

大梁女帝冯谕瑧，驾崩，终年八十岁，史称圣元女帝。

不过此时的她还不是大公主，只是二娘。

他回来了！他居然又回来了！

冯谕瑧愣住了，皆因她认，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年轻时的永和大公主。

女帝至知天命之年时，他还如此信着；女帝五十有五时，虽然他已不久人世，但还是给儿留殷殷嘱咐：待到穆氏归位时，家祭无忘告乃翁。

徐家大郎泪应允。

那分明是她年轻时的脸。

女帝六十有五时，徐家大郎终于没抵挡住列祖列宗的召唤，无奈地踏上了黄泉路。好在他上路前还记得亲爹临终前的嘱咐，挣扎着给作古已十年的徐伯照上了香：“爹，穆氏未到归位时，儿已蒙祖宗唤。”

！”

***

她颤着双手，轻轻推开房门——简陋的桌桌椅椅，院里传来的叫声，还有一阵泥土的芬芳，都是那样陌生，又是那样熟悉。

她猛地转，朝着大门飞奔而去。

“对！穆大哥，燕贼实在太可恨，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脆反了他娘的！”

冯谕瑧八十岁的时候，虽然瞧着还算朗，但她却隐隐有所，自己的大限将至。

徐家想了想，还是给先父、先祖上了香：“爹、祖父，安王、废帝、睿王都先后薨了，陛终于册立储君了，不过储君姓冯。”

爹爹，娘，连翘……还有，穆元甫……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看到一个个刻在记忆的影缓缓而来。

犹带着喜气的家、嫁妆箱、年轻的自己、年轻的永和大公主、新婚夫妻、再过两个月便回来……

再五年之后，女帝册立端王世冯瑞为皇太孙。

每一个影，每一张脸，都在冲她温和地笑。

女帝古稀之年时，继安王穆恂、废帝穆垣后，睿王穆琮病逝，终年五十有二。

爹爹……

与此同时，远离永安县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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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皇室宗亲和朝臣们如何苦苦相劝，都无法改变穆璟的主意，小世冯瑞的名字正式上了皇室玉牒。

次日清晨，中敲起了丧钟。

冯谕瑧没有说话。

……

她期盼的天一统，实现了；她期盼的国泰民安，实现了。即使她死去，由她亲手教导来的继承人，也会将这一切延续去。

穆元甫脸是先是不敢置信，继而便是狂喜。

“哎，你去哪儿啊？”后传来询问声。

她呼一窒，继而开始急促起来。

“穆大哥，事已至此，除了举兵造反，咱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弟妹，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突然，一名挽着竹篮的女推门而，笑。

当镜中那张年轻的脸现在她的视线里时，她的瞳孔微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冯谕瑧睁开睛时，发现自己一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地方。

“回家！”她脆声回答，脸上笑容越来越明媚，可中却带着隐隐的泪，足脚步亦越来越快。

一心想着大梁将来可以还政于穆的徐伯照脸难看至极，不过再转念一想：不要不要，端王不行，还有睿王呢！且睿王妃也传了喜讯。陛年，总会走到睿王前……

里的冯谕瑧亦得知了端王给小世取的名字，久久没有说话。

甚至，她还在屋里看到了仍然贴着大红喜字的木箱。推开盖，里面赫然放着的是她当年的嫁妆！

“回家？”二娘狐疑，“这人是不是糊涂了？这不就是她的家么？”

想了想，到底不甘心，又吩咐儿：“待到穆氏归位时，家祭无忘告乃翁。”

“瑧瑧……”

“主……”

徐家泪应。

女帝年至耳顺时，端王妃兼大将军冯菁予灭戎狄，威震四方。至此，大梁的版图扩大到了极至，四海臣服，国力达至鼎盛之期。

皇太孙冯瑞，遵从女帝遗旨，于灵前即皇帝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笑声：“冯瑞……冯瑞……当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