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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迎风，晨光微启，李雘寻了一块凸起的石坐来，将柴三妙抱在怀中，又将大氅的兜帽替她带好，避风。

“哦~是吗？”李雘说。

断崖。

柴三妙没有回答，他却说：“那个人，没有束缚在大明里，没有困在元殿的那把座椅上，不用活在门阀倾轧的斗争里，不必利用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只是单纯的为自己而活，娶自己想娶的女，育一双儿女，建一间陋室茅舍，终南山良田几亩，日而作，日落而归，茶淡饭，酒瓜果，冬观飞雪，夏听蝉鸣。”

他问得很认真，严肃地跟她讨论一个不存在的梦中人。

前山峦叠嶂，云海飘渺，山川沉浸在黎明前的静谧之中，人仿佛向前迈一步，便能临空虚步，御风而行。

柴三妙说：“我学艺不。”

“我教你也不是不够格。”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柴三妙想起梦中他的样，她告诉他，“梦里的你，只是个年轻的安少郎。”

雄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留恋盘桓，好似在寻觅伙伴。

“嗯。”

李雘说他昨日就发现这断崖，想她一定会喜，便想带她来看看。

“家仙境或在天上﹐或在海中﹐或在幽远之名山府。”

她的睛里有喜悦，好似真的遇到多年前的他。

“怎么？你要教我？”

李雘让她试一试，她只有着了首最简单的小调，在静谧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柴三妙回想起在西市摊上，李雘告诉她筚篥声调悠扬，很远很远便能听到它的召唤，原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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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行在玄都观中，以往也只能从家典籍的书页里、苑御观的画上见得，吴博士一定在前便已游历山河，所以才能将山河壮丽描绘得鲜活。”

李雘从柴三妙手里接过筚篥，起了个势，奏一首西州的曲，乐调舒缓，在山谷间回。

梦里的那个少郎，是平柴氏的女儿一见钟的男人。

柴三妙哪里认真学过，当初是柴正觉说筚篥是卢祁给他与安掌柜联络的证。

他从腰间蹀躞取筚篥一支，问柴三妙，“记得在西市的摊上，你说跟着乐坊的大善才学过筚篥。”

李雘轻抚她的眉，竟然开始嫉妒她中的那个男人，“你喜他吗？”

柴三妙概《云笈七签》里说得正是前这副模样，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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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一个梦。”她说：“梦里，你不是圣人。”

李雘完一曲，停，“梦里，我是谁？”

李雘在她边撑着脸笑，“是不怎么样，你以后也不用去跟着什么乐坊善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