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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惊恐地发现自己将白帆比作了那只鸽，像是某不详的征兆，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心脏。

程维坐在悬椅上，轻轻一蹬，整个人了去。

“别走。”程维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而微凉，白帆顺从地坐在床边。

白帆轻声安抚他，说救不活了，程维跺脚说为什么救不活，我不许你丢掉它。

白帆把他的手放被里：“小少爷，睡觉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只鸽就死了。

“嗯？”白帆温柔地问。

中间放着一个透明的简易培养仓，六边形的幕墙上布满了浅蓝的光纹，角落里分门别类放着机人的零件。

阁楼被彻底改造过，简直焕然一新，废旧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清理空了，整个阁楼规划设计简洁，四面都是投的光屏。

“就相当于失去了你。”白帆换了委婉的说法，“家总是不愿意自己的孩离开。”

“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去研究所？”程维问。

“他们现在也不会回家看我。”程维有些恼怒，“是他们在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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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着白帆的手，把她带到了原本放废弃堆杂的阁楼上。

*

白帆叹了气，小孩想给予某个东西权力的时候，总是会用那么暴的法，就好像是某咒语，念来的时候，世界都绕着他们旋转。

“这些是……”白帆愣住了，捂着嘴，意识压低了声音。

“不要喊我小少爷，”程维愠怒，却不知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喊我程维，没人在的时候，我命令你喊我程维。”

“你不生气吗？”

“白帆，”他说，“你不可以离开我。”

“白帆。”程维在睡之前，看着照例给他掖好被的白帆，清亮的月光落在她的睫上，分明地垂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小少爷。”

“我不会生人类的气。”白帆摸了摸他的额，“睡吧。”

可是小孩的信任和又那么纯粹，霸、幼稚、不讲理，却让人无法拒绝。

“就？”程维追问。

“你不害怕吗？”程维犹豫了。

新纪元198年4月5日。程维13岁。

“不害怕。”

“因为他们要您继承家业……”白帆悲伤地看着他，声音轻，“您是他们唯一的儿，如果您了研究所，一言一行都被严格控，防止机密技术，一直到死。到时候连见一面都是奢望，他们就……”

程维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好的，程维。”白帆在月光中笑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