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4/5)

我读的科系对我来说颇有渊源，基础稳得很，开学没多久我就在日文系混不小的名气，这要归功于爸妈忙于工作后家里请了个番语、日语说得比台语、国语还要好的邹族阿姨。

阿姨到我家的时候年纪就已五十好几，因为祖先念念不忘自己是模范蕃童（註），传到她她也总说自己是日本人。她从小到老对日语的学习与推广总是特别执着又狂，家人在落受到排挤后举家浪在山城与都市的边缘，贫穷害她空有才华却得不到正式学歷的加持，她自尊心也不愿沦落风尘伺候日本观光客，便只能四打零工维生。

（註：模范蕃童的由来－－－台湾被割让给日本，日本大正年间所有山区原住民落的起义，都已被镇压了来。日本人为加速皇民化（推行日化），完全消灭原住民的传统文化，于大正四年设立全台第一所的蕃人公学校、蕃童教育所，并在其中挑选优秀的蕃童培养成样版，也因此模范蕃童对祖国（日本）的认同度会格外地，这是时代造成的悲剧……）

妈妈看她可怜，收留她后也激她将家务理得有条不紊，自然不想涉她的业馀兴趣，更不介意自己的孩们多学一门语文。是以，直到心脏麻痺夺走阿姨的生命，她把她生命最后十二年的光与全献给范家的七个孩了。

我们这七个关门弟也没让她失望，语上常用的日文用词都懂得说，若要论听说写的利程度，还是以自我以后的这四个最好。

要学一门语文，首要就是从小就学、次要是环境上能合。试想只要人在家，无论什么几乎每个人都用日语回应我，留给我的字条也用日文书写，有这么大的环境栽培我六年我还学不好的话，那也是天资駑钝，无法求了。

同系有个大三学姊醉心于日本古诗词，大一时就办了个日文朗诵社，在她的盛邀约我实在推却不了，只好答应她社，帮她推广的工作。

我的动机很单纯，就是屋及乌而已，对阿姨毕生狂的这门语文，我很早就备一定的好度。

可是她的动机不纯。学会说＜不＞是门的学问，可惜等我意识到我必须学会这门学问的时候，她已经在单恋的井里跌得太，难免伤痕累累。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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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孰能无？我虽然不学姊，但纠纠缠缠了好几年，面对她的詰问，姊姊们的开解，我确实很难说清楚我对她的怜惜与心，该归类在哪里。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当我听见这句歌词的时候，我已经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亲密人、有活泼黏人的孩们，再回去想那个傻气但勇敢的女人，我终于知该将她定位在哪了。

她也是我人生的啟蒙之师。没有她，我不能在再度看见刘志彦的那一刻，确定自己真的慕他。

是的，是慕。就因我慕着那个的男孩，我才会在最痛苦的时候接受伊甸几个义工的关怀与协助，到国去评估我的向，衡量我潜意识里有没有捨弃其中一项徵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