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2)

二

杨梓苏很想回答：我专注狗膏药二十年，连我亲哥哥摔伤了都不来我这里看，你说这命攸关的重伤我能治吗？

“我不姓梅，我姓祝，叫祝静思。”对方将腰间一直别着的那把刀缓缓来，这，杨梓苏终于看清了——那是把杀猪刀。

……被雷劈过一样。杨梓苏为自己不礼貌的想法“咳”了一声清清嗓，问抬着病人的少年：“什么状况？”

但这话他没说，说了就是砸自己的场，这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两个看上去都是快意恩仇的江湖客，那个婷婷袅袅的貌女腰间别着刀，而那个看似呆板木讷的少年，明明是张无措快哭来的模样，抱着昏迷的病人，固执守护的模样却有遇神杀神的决绝。

用杨东旭的话来说，难得，太难得了。

接来的很一段时间，杨梓苏都后悔自己当天昧着良心说了大话。

“你……你……”杨梓苏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很多台词，比如我不想死在杀猪刀面，比如我还有排骨汤没煮好，比如我上有老有小，不不，我有个哥哥离不开我你不能杀我……但最后他只是闭上嘴。

没有药到命除，不是狗膏药作用神奇，就是对方走了狗屎运。虽然杨梓苏对哥哥张闭不离狗这件事不太满意，但他还是相当同意哥哥的观。

“怎么样？能治吗？”绿衣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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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杀猪刀的女的衣衫都被雨透，但她笑容明亮，自然而然就成了一角灿烂明朗的晴天，让昏暗雨幕淡成了远远的背景。

病人被抬过来时奄奄一息，经过杨梓苏的救治，三天之后，这一息竟然还在。

经她提醒，杨梓苏这才看到病人的前还有大块已经变黑的血迹，因为衣襟焦黑所以刚才没有看到。虽然行过了简单的止血，但伤肯定极，他不禁有犯难——

“啊……这个嘛，”杨梓苏决定死当活医，“当然还是能治的。”

可惜，病人家属不这么想——少年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女则微笑寸步不离杨郎中，大有“治不好我就跟你一辈”的优雅杀气。杨梓苏悔得都青了，后跟着个人随时准备送自己到黄泉路上，任谁都会吃不香睡不好的。

将病人抱着的少年看上去有木讷，圈红红的，就像雪的树梢上若隐若现的红梅骨朵，泫然泣的神态细看倒有一抹清俊的艳。旁边还有个穿湖绿的貌女，亭亭如松，倒是十分利落：“后背烧伤，剑伤。”

终于，这天着细雨，杨梓苏从茅厕里蹲了半个时辰来，着说了实话：“人，其实我只是个卖狗膏药的，我不会治那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