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3/3)

阿洛准时睁开。

屋里分外昏暗, 床对侧墙上的织毯糊成一团，平时他醒来的时候，上面的图案已经清晰可见。

他在枕摸到怀表，六十五分, 每天他都在这个时段醒来。错的并不是他的时间。

阿洛毫无留恋地掀开毯坐起, 起走到几步外的小窗前。

窗帘是透光的苎麻质地, 今天也比往常这个时间颜更加暗沉。

他挑开窗帘一角张望，外面的天灰得吓人, 大片沉的云压在海岸线上, 几乎与远方海面上升腾的灰雾相接。云朵之间时不时有雪光亮起又熄灭, 雷电移动的速度太快, 来不及看清就已经现在一。

阿洛扯了扯嘴角。来黑礁的第十一个月，他终于有机会见识迷雾海海岸线著名的雷暴。

糟糕的天气是外面的事，和屋里的人无关。阿洛就班地开始新的一天。

换衣服，拉开窗帘，用昨天接好的冰冷泉洗漱……和脸颊有些扎手，阿洛往盥洗盆上方的小镜看了一。

除非必要，他现在很少照镜了。镜里的人瘦得有些脱相, 青的胡茬明显。

阿洛并不想剃须, 确切说, 生活的一切琐事都让他厌烦。但他知正是这些琐碎的日常小事支撑起理智，让他不至于在相似的一日复一日中迷失。

所以, 在达成目标之前，哪怕只是徒有其表的模仿, 他也必须好每一件搭建起平静有序生活表象的琐事。

而且, 迦涅也肯定会嫌弃他胡拉碴的样。

剃须的时候，阿洛难得纵容自己想了一会儿过去的事。短短的走神, 他的颚上就多了一血。

他短促地呼了气。即便是法师也要手动剃须，仔细想想这件事颇为可笑。让妖或是人造生命仆从代替自己动手是一选择。让人不再生胡须的药和咒也确实存在，只是上其他发也会一并停止增生。

玻瑞亚的法似乎很少能够轻松并且彻底地解决问题。

思绪这么一打岔，阿洛今天胡思想的份额就用完了。他把脸拭净，确认了一桌上摊开的记事本。

今天是他造访万有之馆的日。不知雷暴天气，那里的图书馆是否照常开放。

经过希尔维推荐，他来到黑礁‘闭关研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