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顾澜 p o18n ews.co m(3/3)

在照顾他，在这最后的绝境中，没有抛弃他。

“汉升哥，撑住，别睡，”张招娣的声音很低，几乎被达声掩盖，“我们已经上船了，很快就安全了。”

“……不行了，熬不过去了……”陈汉升气若游丝，意识在清醒和迷糊间剧烈摇摆。

张招娣凑近他耳边，确保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汉升哥，我知你难受，但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准地勾起了他心最灼的绪，“想想唐怡，想想那些要害你的人。凭什么，你不得好死，他们却享受着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甘心吗？”

陈汉升浑浊的球转动了一，恨意和不甘，在他几乎熄灭的瞳孔中重新燃起，又奄奄一息。

“你得把属于你的一切，连本带利地拿回来！你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一起死！这个念像最后一剂效肾上素，陈汉升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一光亮，用尽全力气，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死死抓住了张招娣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她的里。“报……报仇……我不能……白死……”

陈汉升恍惚间，仿佛看到记忆中顾涵那张丽却总是带着疏离的脸。他嘴翕动，无意识地喃喃：“顾涵……对不起……”

张招娣的几不可查地僵了一，如同被电击中。随即，她毫不留的开，将他从幻觉的边缘拉回：“汉升哥，你看清楚了，是我，招娣。”

陈汉升猛地一个激灵，视线清晰了一些，认了前这张虽然相似却截然不同的脸。一复杂的绪涌上心。了愧疚，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温在降，四肢末端开始麻木。他清晰地受到生命正在飞速逝，现在这环境，他的条件已经撑不住了。而张招娣的状态，显然能活去。

他示意张招娣再靠近些，船舱外的雨声和达声成了最好的掩护。“你别说话，认真听，记住面我说的。”他用尽腔里最后一气息，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念了一串极其复杂的字符。“重复一遍。”

这串字符毫无规律可言，他本来打算一遍遍教会张招娣，直到他能背来，没想到，她抬起，用同样低微却清晰的语调，完整地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

“很好……记住这一串密码。这是我在瑞士银行账的密码。”他现在只能信任张招娣，毕竟张招娣这一路上救了他好几次，非常可靠。即使她还有别的心思，她也需要钱，只要她开启瑞士账，那些人就会查到她，为了自保，她也必须对付那些人为他报仇。这是最牢固的纽带，也是无奈之，最后的希望。“……我账名的保险箱里……唐家……万云……账本扫描件……我和唐振天……录音……足……扳倒……唐家……”

他死死盯着张招娣，神里充满了近乎疯狂的乞求：“……替我……报仇，一定……要……付代价……”

代完这最后的遗言，陈汉升仿佛被走了所有的灵魂，神迅速涣散，瞳孔开始失去焦距。他望着张招娣，视线再次模糊，嘴轻轻开合，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再次吐了那个萦绕在他生命终的名字：“顾涵……”

这一次，张招娣没有立刻回应，也没有纠正。

雨停了，她一一，掰开了陈汉升死死抓住她的手指。她蹲在他面前，船舱外晦暗的光线勾勒她清瘦的廓。她冷看着陈汉升毫无生气的脸，看着他中那残留的微弱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