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2)

她把刀慢慢朝他脖上往，到腰间，刀尖比着他的肚，“我拿着刀，不是比给你看的，是比给狸看的。”

时修连翻带跌地从上来，只看见船上两个廓，中间仿佛还横着一把刀。刀尖到底向着谁？他向中涉了几步，希望能看清。

那哗哗的声慢慢平复了，狂的蹄却渐近，船依然向中缓缓行着，姜辛低看看脖上的刀，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左躲右躲，终究躲不过“恶有恶报”四个字。

姜辛扭脸朝岸上看去，一队人业已跑到边来，领的正是时修。

雪芝知她一向算无遗策，可仍不放心，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行，要走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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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船上声嘶力竭地喊：“西屏！屏儿！我来了！你不要怕！”

那臧志和一声令，“准备放箭！”

他苦涩地笑：“你大可不必拿刀比着我，我知我跑不了，曹家还等着要我的命，我今日就算不死在这江里，也上不了岸。”

十几个差役立刻在岸边张弓拉箭，时修唯恐他们失手，忙从里跑回岸边，劈手夺了一人的弓箭，“我来！”便向着船上拉开弓。

然而真到要看清的地步，他又谨慎地止住脚。其实看得太清楚有什么必要？他只知他要救西屏，要将她扯回岸上，要她从此过上没有恨，只有的日。

西屏仍促他们走，“你们不走，我就洗不清嫌疑。你放心，来的八成是狸。”

姜辛倒的时刻，恰好一个浪打来，船猛地一晃，两个人都跌里。时修不能分辨到底中了谁，急得丢开弓，跑里去，一时忘了自己本不会凫，只记得西屏说过的，她怕。

“原来你想明白了？生意得这么大，到来，还不是替他人嫁衣。”西屏轻蔑地笑了声，“不过你不冤枉，因为你，我和我娘都没能上岸。”

她握刀的手抖了抖，朝岸边望去，也只看得见时修形的廓，想到重逢那天，也是这样，她在船上，他在岸上，他说他不擅武艺，不想箭艺妙，一箭就将挟持她那贼人死在跟前。

迟骋再听了须臾，果然像是听见些时修的声音，便将架在姜辛脖上的刀给了她，了声“保重”，拉着雪芝扎里。

希望他这回也一样有准，因为这一刻她忽然不想死了，像小时候，极度渴望着登岸，脚踏实地，不再是飘飘的生活。

西屏听得心惊，这名字从他嘴里喊来，真是陌生，却有异样的动，令她陡地鼻酸。

以为要沉了底，谁知两条细弱的胳膊托住了他，他在中睁开，看见西屏笑盈盈地望着他，月光浸在里，照着她白森森的脸，不像个活人，却鱼儿似的，正俏地对着他咕噜咕噜吐泡。

他知她骗了他，不过没关系，他要把真相沉在这底，只让她看到，他她。

西屏微笑着，扭看一姜辛，“我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借刀杀人的好。众目睽睽，官府杀人，总不会再查到咱们上。芝姨，你和迟叔叔先走，这里我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