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公，今晚几点回家？(2/2)

“好啊，”她解开手机屏幕锁，手指在最近联系人列表上动，“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你跟我的······”

手机另一端忽然陷静默，商枝的心也慢慢揪起来，她无法预知席宥珩听到这话会作何反应。

说话时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大概是还没从被尾随的恐惧中缓过来，可她素来娴静婉约的面孔却也被恼占据——这是被得狠了。

“陆竟遥，你到底想什么？”

“宝贝，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她见过他发自心的笑容，所以更清楚现在这笑有多虚假。

“······跟我的丈夫商讨一这件事的可行，我可不想前脚刚跟你成为‘朋友’，后脚还要回家哄他。”

陆竟遥立在背光，发丝末梢被苍白的暗光映得稍亮，是一很接近于黑夜的棕。此人从到脚都是暗的，沉的，唯独白区域亮莹莹，让人意识联想到狼犬，且是在饥饿状态，面对羔羊时蓄势待发的那类。

男人往前跨一步，打破了商枝建立的安全距离。她虽到不适，却发觉这样有一个好，至少他的五官不再模糊，而是隐隐约约能看个大概。

即使从前他“真笑”的对象也并不是她。

商枝只是冷看着。

一秒通话界面无地来，这时候再挂断不仅失礼数，也打击她此时“对敌”的气势，只好将错就错。短暂考虑后，她选择继续重复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

可一个跟踪你的男人，在你转后还对你微笑，这本就是一件令人骨悚然的事。

“你也同样让我觉得陌生。所以两个互相都生分的人，还有接的必要吗？陆先生，麻烦到此为止，请不要再继续纠缠我了，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我会采取相应的法律手段。”她微扬，冷声回。

席宥珩。

谁也没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现在的你变得好陌生，”陆竟遥笑淡了些，目光上移，盯上她的睛，“哪怕你打我、骂我，我也认，可你什么都没，这是不是能说明你心里还念着我？”

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

她没考虑过这样一个比她壮、力气比她大的成年男如果恼羞成怒后什么，她的境会有多危险。她只是一时被气昏了，不安、恐慌与愤怒织，将她暂时武装成一名气势汹汹的豹，给予她发质问的勇气。

或许也有她恢复了背光的夜视功能的缘故。

男人的表倏地布满哀伤，像是终于定什么决心，“枝枝，我们不说那些了，我们······从朋友起，重新认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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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那边馅，商枝没有给席宥珩多说一个字的机会，在免提键的同时，迅速接过话语权，用尽自己二十一年来最甜腻的声线，向丈夫撒：

眉弓压迫，颊肌挤卧蚕，他摆一个自以为温柔和善的笑脸。显然他本没有半分被当事人发现尾随行为的窘迫，更没有一句解释。

嘟了两秒，电话被接通，手机那传来略微失真的男嗓音，“···喂？”

冬季气温低，致使手机在室外也受到影响，变成一块且寒冷的冰砖。商枝手被冻得稍许僵，手的准也有了偏差，她竟是不小心到了挨着李木栖的另一个名字。

半晌后，男人轻笑一声，被电设备压缩过的嗓音略显沉闷，咬字极缓，像是把一句话中一圈儿再娓娓来。

某程度上他说得没错，商枝心里确实还“念”着他，但这个念不是怀念，不是念想，而是她从那段失败的中没剖离净，留的一星半的残。陆竟遥，是她对于年轻的自己到惋惜时憎恨宣的对象。

指尖在父亲那一栏顿住，片刻后继续移动，向李木栖。

商枝仿佛能穿透昏暗光线的遮蔽，直视男人的瞳孔，眸中闪动着的那诡异的光，她猜叫作“势在必得”。

荒诞文学往往有一置事外的平静与冷漠，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商枝不到这样，因为她抑制不住地怒火中烧。

“我只是想靠你近些，枝枝，你还是那么，却不像以前总对我笑了。”

“老公，今晚几回家呀？”

商枝底泛起淡淡的嘲意，但很快隐去，再抬时，便是一副惯常的清冷矜贵姿态。

“我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