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2/2)

冰冷的，是他急促动的脉搏，一撞击着她的掌心，也撞击着她摇摇坠的防线。

而现在，这个被她伤害、被她逃避的年轻人，却在她面前痛哭涕，用最卑微的姿态，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上，祈求她的宽恕，甚至承诺彻底消失。

那句“我本没醉”在她尖翻，灼烧着她的理智。是的，她没醉，那酒，本不足以麻痹她，酒吧里那个侍应生令人作呕的扰确实让她烦躁，但也只是烦躁而已，不足以成为她失控的借。

她收手指，抓着他的手腕。

她给他发那条消息的时候，脑里清醒得可怕。她就是想见他，想见到那双清澈的、专注地看着她的，想受那份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温度。

洛明明？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知她还没走？他……等了多久？

“周…周总。”  他扶着冰冷的车，有些踉跄地想要站起来。大概是蹲得太久，有些麻，动作笨拙而狼狈。努力想直，想维持最后一面。

周琼瑛的心都要碎了。

“我…”  洛明明刚吐一个字，声音就彻底哽住。他低，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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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她的车旁，蹲着一个人影。

几乎是意识的，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周琼瑛的手已经伸了去，一把抓住了洛明明冰凉的手腕。

肌肤相的瞬间，洛明明僵在原地，背对着她，肩膀依旧在无声地剧烈起伏。

几秒钟的沉寂后，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咙的封锁：“对不起——”他猛地抬起，泪汹涌而，爬满了那张清俊的脸庞。

他猜对了，她果然在躲他。他像个傻一样守在这里，只是证实了这最不堪的猜想。

周琼瑛咙发，明知故问：“洛同学？你在这里什么？”

“等等！”

一瞬间，她转就想跑，但他早就在听到脚步声后就抬起了。

场空旷而安静，周琼瑛踩着跟鞋，径直走向自己的车。离车还有几步之遥时，脚步却忽然顿住。

然后他转过，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就要离开这个让他心碎裂的地方。

终于将这剜心蚀骨的承诺说完，他猛地低，对她鞠了一躬。是告别，是谢罪，更是自我放逐。

她就是在那一刻，单纯地，任地，放纵了自己，她默许，甚至引领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四目相对。

“上车。”

“周总……对不起！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您喝多了…你神志不清，是我…是我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是我趁人之危！都是我的错！”

洛明明的睛在看清她的一刹那，骤然亮起，但光芒只闪烁了一瞬，又被悲伤和“果然如此”的了然取代。

所有的逃避、转账、避而不见，与其说是对他的抗拒，不如说是对自己心那份失控的望和由此产生的德压力的恐惧。

他语无次地控诉着自己，每一个字都带着泪砸在地上，也狠狠砸在周琼瑛的心上。

那人穿着一件浅灰的连帽卫衣，整个人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膝盖，抵在手臂上。地停车场惨白的灯光从他斜斜打来，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被遗弃后无家可归的小狗。

“我知…我知您不想看到我，”他胡地用袖抹着脸上的泪，却越抹越多，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句，“对不起，让您困扰了，让您害怕了。对不起…项目…项目汇报我会跟简老师说，以后让其他同学来…”他一气，仿佛用尽了全的力气，才把那句最痛的话说来，“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现在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