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2/2)

几个五彩缤纷的小发卡：是今年天在夜市地摊上，两块钱叁个买的。楠总喜把她散落的碎发别起来，说这样活利索。

似乎是被这名字背后同样重的恶意所震骇，陈若楠松开手，颓然地躺回去，陷了久的沉默。

陈若楠伸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她捂着脸，痛哭起来。

陈若楠重新躺平，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僵的胳膊，故作轻松地问：“你呢小腰？你这名字又是怎么取的？是不是希望你跟楚王里的妃一样，腰细如柳，婀娜多姿啊？”

着！”周腰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她直视着陈若楠泪婆娑的睛，一字一句地说：  “楠，这钱…你拿着。”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人压抑的呼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周腰以为楠已经睡着了。

“呸呸呸！！”  话未说完，陈若楠已经像被针扎到一样猛地弹起来，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神复杂，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当是…妹妹我提前给你包的喜钱了。”

两红，去年年底发了奖金和消费券，两人奢侈地去了一次商场打折区。楠挑了一支豆沙一支正红，非要给周腰涂上试试，然后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笑得睛弯弯：“哎哟我的小腰！你这小脸儿，涂上这颜可真俊！啧啧，不去当大明星可惜了！”

“腰…”  陈若楠却轻叹了气，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你一定会命百岁的。”

周腰在黑暗中苦笑一声，月光勾勒她瘦削的廓。她缓缓撕开另一个血淋淋的伤疤：“哪有什么寓意，不过是希望我这个赔钱货早夭折罢……”

周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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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她轻轻开，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我还没跟你说过吧。其实…我份证上的名字，是男人的‘男’。陈若男。”

“我这次回去一定要彻底改掉这个字！”她盯着周腰在昏暗光线模糊的侧脸，一字一顿，“谁稀罕当什么‘若男’？以后，我就叫陈若楠！楠木的楠！”

一瓶香，两人去吃饭，邻座的小孩说她们上都是洁厕灵味，楠一气之，重金买了这瓶香，第一次的时候她们还被呛得直打嚏，后来她却总在门前，往耳后抹一，笑着说：“沾香味，说不定运气好呢？”

收拾着，整理着，周腰已经泪满面。

周腰没再说话，她转过，开始帮陈若楠收拾散落在桌上的零碎品。

“周腰！你再敢说这话试试！”她沉沉地望着她，眸中一片伤痛，“不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到没有！”

周腰攥了上的被，指节发白。陈若男，和她周腰的名字一样，一样的歹毒。

她侧过，伸手，轻轻摸了摸周腰的：“以后等我的孩生，可是要喊你一声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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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睛亮得惊人，得周腰不敢直视。

一把木梳。去年夏天，两人在商场打扫时意外捡到一张奖券，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刮开，竟然中了二等奖，奖品就是这把昂贵的木梳，包装的盒上说着一大堆若有若无的功效，用了半年，陈若楠惊叹着用它梳还真是少掉了不少发。

说着，她抓住周腰冰凉的手，掌心：“小腰，有机会你一定要来我老家玩！一定好好招待你，就像那楠木大树一样，稳稳地罩着你！”

月光，周腰闭着，任凭泪过眶，她用力地。

良久，陈若楠翻了个，面朝着周腰。月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吝啬地洒来一清辉，落在她脸上，映底残余的泪光。

夜已。两个女孩并排挤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小床上，谁也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