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初解(2/2)

昭寧立刻俯查看，伸手去抱，却被另一双手轻轻拦。

灯火映着那张皱皱小小的脸，也照她角未乾的泪痕与泛红的眶。

她动作轻柔地将孙女放回摇篮，手指掀起细薄的被角，像是怕惊着她，又像是终于学会了怎么去疼。

沉夫人整个人怔住。

夜仍静，屋中却不再冷。窗外月光落在簷角，摇篮缓缓摇晃着，小小的呼声，像替这个家，缓缓合了什么。

是沉夫人。

「你不是没给过我，」昭寧语调微缓，却更锐利，「只是每次事时，那份都输给了你对她的怜惜。你护着她的苦、她的难，却从没护过我受的委屈。」

局里了什么。只是……有些事，你没开，我也就……装作没看到。」

沉夫人低望着怀里的孙女，喃喃：「像你……眉骨些，鼻尖小巧。这孩才刚生就不哭，心里定是比谁都懂事。」

那语气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真切。

昭寧轻声：「不是伤得越，而是……已经不敢再去期待。」

昭寧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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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我原谅你」，也没说「我们就此揭过」，只是走近一步，轻声：「她饿了。那边有，你先替我手布。」

昭寧转望着她，里无恨，只有淡淡疲倦：「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从来没把握，你会信我，而不是她。」

屋沉默了很久，连摇篮的轻响都像断了线。

不是补救，是终于敢面对。

「让我来抱一会儿，好吗？」她低声问。

沉夫人将婴儿抱在怀中，那孩像是闻到熟悉的气味，很快就安静来，小手挥了挥，抓住她衣襟的一角。

那句话像是落在心最、最痛的一，让她一瞬间说不话来。

沉夫人垂着，像是终于听去了，哽着声说：「我错了。错在没有早明白，错在以为你不会怪我……却不知，你忍得越久，伤得越。」

她手指微颤，却还是熟练地托住那孩的后颈。那动作太久没，却像一旦起来，便把许多沉默的都带回了手心。

摇篮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啼哭。

昭寧看着她，心像被什么轻轻碰了一。

沉夫人一愣，旋即。

「你以为我没开，是因为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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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抱着孙女的姿势，像是将那些年错过的温柔，全数藏这个小小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