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2)

老年机传声效果一般，会将声音机械化，但许颂宁还是能听葵葵那温活泼的嗓音，她问：

他或许不应该来找她。

纸币带着老人的余温，有一百有五十，还有几张零钞，碰到许颂宁的手，立刻被雨浸透了半截。

意识于模糊又清晰的阶段，他想起刘姨曾经跟他说过，手机号是可以被拉黑名单的，拉黑过后不会提示被对方拉黑，只会死活打不通。

陈清雾说许鸣珂原本要回香港了，似乎是因为许颂宁，突然又选择留在北京。

“哎，你这孩。”老太太把他僵的手放在他侧，“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我孙女回来，我得赶快回去饭，否则还能守着你上车。”

许颂宁浑僵直无力，动不了，说话也说不完整，只能睁大睛缓缓摇。

老太太扶他起来，他的已经僵住，只能勉支撑斜倚在墙边。

许颂宁手指发颤，早已冷得没有知觉，艰难抬起伤痕累累的右手，挂断了电话。

只碎小布包，撑着一把雨伞。

他一上没一的，也只能握在手里。

有屋檐遮挡，好歹能少淋一些雨。

许颂宁脑袋里挤一团浆糊，右手的纱布早已被雨冲透，鲜血不断的。

“您好，请问是哪位？”

——就好像，早上的他一样。

他的心就在那无边无垠的纷中，逐渐变得平静。

他这一生，每次门遇见陌生人乞讨或有困难，无论真假都一定会给予帮助。

起初提示无人接听，后来提示手机关机。

“不，我不能要……”

许颂宁低垂着，脑空，只能凭着直觉报一串数字。

“怎么搞成这样了，是刚从医院来吧？你家人在哪，我帮你打电话给他们。”

许颂宁仰看去，只见那把雨伞上画着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而现在，老太太只打去了一个，电话便接通了。

许颂宁的心脏开始猛烈动，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捂住，连忙摇，“我，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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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颂宁昏沉的脑袋在看见那只苍老的手掌时，忽然清醒过来。

雨越发不可收拾。

他缓慢眨，记起这是葵葵的电话号。

“谢谢您……”许颂宁哑着嗓摇，“不需要联系了。”

他只想跟她告别，但是觉也没有必要了。

许颂宁扶着墙，急忙把纸币递回给老太太，老太太却是摇摇，握他的手。

老太太的伞往他上倾斜，但还是挡不住这倾盆大雨，路边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怒骂，“这才几月，怎么这么大的雨！”

许颂宁早已浑透，面惨白神麻木，雨把地面的脏污冲刷，污从他脚边冲过。

“唉，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太太叹了气，从小布包里取一半现金，到许颂宁手上。

视线模糊错，迷茫昏暗中，似乎有几个人影匆匆朝他奔来。

他今天醒来后没有看见她，给她打去了数十个电话。

许颂宁膝盖一弯，彻底失去了支撑，“嗵”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大约三天后，葵葵收到了来自陈清雾的短信。

“听话，拿着吧，这也不多。你来应该着急的，看着什么也没带。待会儿休息一会儿，就打车回去吧。”

他已经自私的占用她六天时间，为什么还要再打扰她；既然再见就是最后一面，大概也没有必要再见。

那时候他还觉得这功能有意思的，被拉黑的人只会觉得是对方有什么事耽误，没有接听到电话。

许颂宁怔怔看着那步履缓慢的背影，没有知觉的手指靠本能握在一起，只能隐约受到那些纸币。

老太太很心，说着就从包里拿了手机。

老太太笑着拍拍他，撑起伞离开了。

没想到，最后也到陌生人帮助他了。

老太太把手机放到许颂宁耳边，示意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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