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2/2)

安都郊外，他认贺初的是乌云托月，猜到她就是宁公主。他和那家人总是宿命纠缠。因此，避雨时除了蓑衣斗笠，鬼使神差地，他还给她留一朵。

原来是被他拿去了，贺初见他镇定地从怀里取那朵来，充满探寻地看着卓韧。 心奇怪，都这么多天了，还是艳丽得不像话，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

她和卓韧避雨的时候，有一朵不知名的红落在亭里，被风雨打得只剩了一半，她捡了起来，玉带里。后来回到崔宅沐浴，闹了个乌龙，她把崔彻当成了新来的侍女，被他一番捉后，便把那朵忘得净净。

卓韧是白云寺的俗家弟，自然听得懂。前尘往事，不必执着，崔彻是在暗示他，不妨一走了之，逃生天。

他无声叹息，淡淡：“既然崔公来接殿，那殿便跟着崔公回去吧。”

卓韧忽然提它什么？她正要回答，却听崔彻：“还在。”

“那殿呢？”卓韧注视着贺初，“是崔公对殿说，日后会娶殿吗？”

崔彻在心里摇，很难想象一个危险降临，死到临都不知死字怎么写的人，她最喜的事，居然是好好活着。

那是一朵不知名的残，若是其他的贵女看也不会看。可贺初却怜惜它，捡起来，为它避风雨，给它栖之地。

他立在她的旁，仰视她。她静静回视他，隔着风雨，她的，有一分悲悯，二分侠气，其余则是明净。那一刻，他的戾气与悲愤被涤殆尽。

“我这人不过薄有虚名，受家族摆布，无力无助。此外，心疑惑无从消解，不容易喜。前尘往事，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我心中最喜的事，应在后。”

话，他说不。“你呢？”他问崔彻。

她并不知，那朵实则是卓韧给她的解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能解她的毒，可救她的命。

卓韧似有若无的了，世间果然只有崔彻是他的对手，不仅对他若观火，甚至还能未卜先知。

红……贺初想起来了。

原来倾心一人，是要那人好好活着，而不是带着她一同死去。卓韧明白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金刚经》里的一句话。

他凝望着贺初，他曾见过许多贵女，他们中或者空，或者挤望。贺初不一样。

“殿在凉亭避雨时，捡到的那朵红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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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想了想，“我心中最喜的事，是在杏坞时，老师对我说，要好好活着。说我好好活着，甚至比跟他天地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