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说完了，才开始回想夫人究竟说了什么，自己又究竟答了什么。

夫人靠在椅背上，眯着睛：“这些年光景不如从前，货总有短缺。要么是一开始就给少了，要么是途中折损了，总归如此一来矛盾也就多了，时常闹将起来——这一闹起来总得有说得上话的人来拿主意，不然三五天都没个分明，耽误行程。”

“当然烦了！烦死了！”夫人嚷，“十年前还好，这十年来是越来越难……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事总得呀。再说你们人……”

她一松一着夫人细的后颈，夫人发舒服的哼哼声。

螽羽说这些话时，像哈狗得了吃便要俯作揖。

夫人这次到省城小住，是因为有许多货会在三月里陆续到港，要在运河分散，夫人于是亲自来坐镇。

她总不相信夫人已经年过四十。

“太太不会厌烦吗？白天里那些来来往往的事，螽羽听着都害怕。”

上一整天时间了；再到张家自家庄上去看看瓜果蔬菜、羊鸭也都使得，夫人不介意女眷“抛面”。

到了城里小宅中，倒只能整日留在后院里绣绣、弹弹琴，螽羽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总要到了落日后，夫人才回后院来休息。

“不无聊。”螽羽回答。

白日里总有外男宅中，夫人垂了帘坐在书房里，由胡二左在外招待。

【拾壹】踏青

“太太每年都这样往来奔波么？”螽羽问，“这般劳累如何使得。”

夫人吃饭喝茶的时候，轻轻转一转腕、扭一扭脖，总“哎哟哎哟”地叫唤，螽羽便站在夫人后给她轻轻肩捶背。

第二天螽羽醒来时，看到夫人屋里站着一个陌生男。

“其实也不是每年都这样的。唉……”

“夫人说的是哪里话……家有幸伺候您和老爷，怎敢有其他心思。”

夫人是个小个的女人，螽羽弹琴的纤手指在夫人上，像一手握着琵琶颈，另一只手一拨着弦。

“好啦好啦，我知你们也整日坐着坐得不舒坦。这样吧，如今也三月中旬了，桃梨开的正好，明日又恰是赶大集的日，城西湖边很闹。我带你去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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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打了个哈欠，糊糊说：“整日待在后院里，也无聊的很。你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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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蝈蝈，你这人真是奇怪，总把自己都骗过去了，是不是？”

但若不是已到了这个年纪，夫人断然不了能够一锤定音的大人。没有阅历经验，许多事是成不了的。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