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起初她还会在腹中偷偷鄙薄一二，如今里看了心里也不觉得厌烦了，倒还觉得有几分可可亲。

螽羽一惊，连忙低：“婢见识短浅，怎敢揣测老爷的想法。”

夫人冷笑：“若是老爷在，自然早被推去应付了，他躲都躲不得！每次一什么事，就一窝蜂上门来央求主持公。公？哪里有什么公？找公嘛不去官府里找？还不是惦记着要从我们府上掏钱。”

“……就算婢敢猜，婢也是猜。婢不是本乡人，不懂这里的规矩，胡说白来让您笑话。”

“嘛，他又不是皇帝又不是神仙，有什么不敢猜的。再说就算是皇帝是神仙，那也没什么猜不得。”

夫人说着，把手搭到她膝上。这是在撒。

螽羽便轻轻给夫人着腕。

螽羽用兑了冰的清绞了帕给夫人脸，在夫人边的矮凳上坐，拿扇给夫人扇风。

夫人舒服得眯了眯，不那么绷着了，在藤椅里翘着脚晃——凡是教过规矩的闺阁小，谁也不会这样坐没坐相。

于是夫人望着那些院里悠游自在的小绒鸭，螽羽望着夫人。

“太太，您说若是老爷在，老爷会如何看待此事？”

“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多给我。”

还来上门来呢？”螽羽到有些不安。

夫人沉默片刻，：“我已送了信给老爷，希望早些有回音。我需得知他的主意，才好和外那些人说话。”

“你怎么想呢，蝈蝈？”夫人突然问，“你觉得老爷会站哪？”

夫人心不快，手指在藤椅扶手上拧来拧去，脸上冒了层细汗来。

跟着夫人也有大半年光景了，螽羽知夫人是不喜人往来、际酬酢的。

不过螽羽是习惯了夫人这样的。

有一大帮男人挤在厅堂外朝里探，想想便叫人担忧。

遇上打上门来的泼无赖，夫人很有办法收拾；遇到讲理一一的说客知客、弯弯绕绕来讨好的乡亲邻里，夫人就避之不及了，一副恨不得像狡兔三窟那般钻地逃走似的样。

话虽如此，却也不得不撑着到台前去演戏，因而遇上这事，夫人在私底不免要甩甩脸、使使。

螽羽想起话本故事里有位女名唤“婴宁”，因着笑而被婆家斥责不稳重，后来便不笑了。这故事多讨厌。幸亏夫人是这个家里天的人，想怎么笑便怎么笑，想怎么坐便怎么坐，夫人是笑玩的，也能笑能玩——这般想着，螽羽心里十分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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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夫人今天一回笑容，“那便说来让我笑笑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