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2)

看来孙知县果真是个能人。

“本官自然不愿看到百姓无辜血，为官者民如是职责所在。”这位孙知县说话很有方圆，“只是也要看那姓周的暴民与他边纠集之众是否能早日回、归顺朝廷。”

“县太爷的意思是，若是往后官兵前来平叛，少不了要波及到岩村？”

孙知县只带着几个衙役前来，后没跟着师爷，也没跟着在官府办事的池三爷。可见孙知县心里清楚，张府久久未站来说话，是有为难之的。若是张祐池一并登门，或可显得亲近，却也可能巧成拙。

乡民本就知官兵平叛之血腥残酷，听孙知县这样说，便纷纷写了呈文。

她心不在焉似的，突然问：“县太爷可知前几日崖仪河死伤的人里，都有哪些村里的乡民？”

“民间所谓‘请平粮价’，究竟是要去除所有程仪需索，还是以求红封白封没有差别？若是前者，恐怕难以办成，若是后者，各位老爷们可愿接受？”

事，应完钱粮也愿照常纳”，如此一来，往后便不再追究。

“我一介女之辈，哪里知这些事。”螽羽第一次听到夫人这般自谦，惊讶于原来夫人也是会说这些话的，“岩村的田产常年由村民打理，不过每年收取一笔佃租而已，甚少往来。县太爷万莫生什么疑心，我们张家对朝廷一片忠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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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多么关心周监生。”夫人笑，“如您先前指——岩村不巧成了‘贼窝’要受牵连，实在令我忧心。依您看，现在可是劝解村民捉住那周监生予您手中的好时机么？”

这会儿，夫人却没有立刻回复孙知县。

官府里一查地契便知，当然正是如此。

螽羽一早便问过夫人这个问题。

螽羽站在屏风后听着，听到说这句话时夫人微微扬起的声调，便知夫人真正关心的其实是这件事。

——夫人坐在前堂里，听孙知县说着这些话。

“小生万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忧张老爷牵挂乡亲，也担忧老爷的家业受损。”

孙知县又登门拜访本地各个乡贤缙绅，终于问一件要的事：

“若是早日归顺，便有活路么？”夫人问。

夫人当时很快回答：“老爷自然没什么不愿。”

“岩村民中有不少人支持民变，您有听说？”

“有岩村的小农数家。”知县回答，“本官听说岩村的土地十之有八都是张家名所有，可是如此么？”

如此一来，“请平粮价者”似乎将要日渐孤立无援了。

“周监生虽是有着‘为民请命’的好心，毕竟惹大祸，肯定是活不成的。”

夫人也回答：“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