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夫人愣了愣，伸手刮她的脸：“蝈蝈，你这是在撒？还是在埋怨我？”

转过去了。

夫人来探望她，一边看着她喝汤，一边指着院跟她说，哪里哪里如何可以这般这般修整一番，重新打理草、铺设卵石路，问她觉得怎么样。

老母很鲜，炖来的汤黄得像金。

正说着话，事胡六北的声音在外响起来，是在喊夫人。

庄上的鸭鹅活得好好儿的。

夫人的手总是乎乎的，像她这个人一样，像用炭火烧得旺旺的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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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想，夫人大约是知她在装病的。

“有夫人照拂，螽羽哪里还有烦忧。”

“有什么要话需得立刻说么？”

“蝈蝈不敢埋怨。”

俗话说“瓜无圆，人无十全”，夫人在家在外还能掌事，是个厉害的奇女，只是不善“人世故”，她自己说：我是天生缺这一窍的。

“六北给太太、吴小请安。太太，老爷从城里回来了，差我请您到园里散散步说说话。”

螽羽问夫人，为何想着整饬西院这样的偏院来。

“没什么要的事。老爷刚吃多了些酒，说风散散步聊聊天舒服，是想太太呢。”

“太太，光荏苒，我已在您边侍奉了一年多光景了。”螽羽不觉叹。

毕竟去年夫人装了大半年的病呢。就是为了借故不门。

夫人笑：“你不想住得舒服吗？”

螽羽望着夫人。先前那份淡淡的莫名的怨怼，似乎也像雪片飘到窗框里似的化了，只在木纹上面留一个瘢。

“我全心侍奉夫人……”螽羽低声嗫嚅，“整日待在夫人院里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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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夫人挑了一只已经不会的老母，煲汤给螽羽喝。

“是啊，你如今也十八岁了。”夫人想了想，说，“过去一年虽说遭了好几桩不愉快的事，不过骨总算养得好些——郎中来诊脉，说你气血旺了不少。”

“那别喝了，把心和胗吃掉，郎中说这些是滋补血、消导滞的。我给你挑挑。”

既已消了怨恨，她便一到有心虚了：“太太，这汤里盐搁得有些多，螽羽不想喝了……”

“你这样说，就是有怨了。你当我连这层意思都听不明白？”夫人并不恼火，反而有些得意，令螽羽也张不起来了。

【廿叁】别离

——螽羽又害了风寒，躺在屋里修养着。其实病得并不沉，不过是螽羽私心不想年节里跟在老爷夫人边。

夫人斜睨了她一，嗔她又在说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