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2)

可此时是敲了三更天的半夜，难会有人闯来么？巡逻的小厮没有见着么？

“绝不……放过——要报仇，要咬那皇帝老儿的——”

“蝈蝈……”它叫她的名字了。

听到螽羽的声音，听到有人叫她“太太”，它猛地甩甩颅，发炸起、撑着支起四肢：“没事，我没事。我……我一定——”

骨，又像是一野兽在疲力尽的躲藏后低低哀嚎，发可怖的怪声。

可螽羽还是分辨了，那就是夫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它的呼渐渐平复来。

“等我修养好……我一定能闯那座皇，我要咬掉他们的脑袋，让京城血雨！是他们害死了祐海，我——”

它咳血块，锋利的牙齿咔咔震颤着磕碰在一起。

她用力抱住正在扭动挣扎的野兽，在那团震动变化着的躯上摸到了异样的东西。她颤抖着，竭力扬起探看——她在它嶙峋崎岖的脊背上看到杆尾绑着符咒的箭矢，看到浇铸着祛纹样的剑，一柄柄扎妖异的血中。

那不是人。是莫可名状的妖异，被血污染黑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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螽羽轻轻床，走到窗边，将窗推开一条细往外看。

这是从野兽利齿中蹦的嚎叫。

后背泛起寒意。随即却心中一动。螽羽快步跑到门边，将门栓抬起来——

“我回来了……我会好的，我很快就会好的。”

她撑着这团血淤泥般的妖异爬到床上，将它抱在怀里轻抚。

螽羽这才意识到那是它吐的鲜血。

“太太！”螽羽不知睛里是否是溅了血，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太太……太太，蝈蝈扶您到床上去歇息，好吗？”

屋外还着细雨，院中一片朦胧。

“您回来就好，您回来就好！”她落泪。

更多腥的血涌滴落来，将螽羽半边发鬓浸。

温粘稠的滴在螽羽的肤上。

黑暗里螽羽看不清它的样，它似乎是人形，却又有着扭曲的极其纤细的脊背，它在挣扎，螽羽抱着它，掌心里抓到的衣衫布料和一块块黏腻结绺的动……

她突然意识到，那“东西”就站在廊，站在她的门前。

“嘶……啊啊啊……”

“太太，蝈蝈在这儿。”

“算了吧，太太！算了！”螽羽抱住它，“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一团混杂着淤泥、血腥的乌云涌房间，它席卷着夜晚的汽，穿过她，环绕她，将她席卷着推倒在地。

她忍住哽咽，唤：“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