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2)

张氏族人们怨声载：先前万幸逃过株连九族之罪，她怎会还要重蹈覆辙？一介女之辈守住如今的基业还不够吗？如若被她败光家产，张祐海九泉之如何合——倒不如张氏宗族接产业！早知如此，张老爷没有留遗腹或还更省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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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序齿排班是孩童年里的大事，夫人是该赶回来的。

等夫人真回来时，当着她的面，人们反而不敢多说什么。

奈何今年久雨不停，多地患成灾、泥石倾覆，夫人恐是被堵在了半路、或有灾需要主持理，因此傍晚将至了还未赶到——这些年来，螽羽也已习惯了家中主人的缺席，路漫漫，在外行商总有很多意外耽搁，要时时关切宅之事自然不可能。

螽羽本想叫南南跟上去，却见南南望着榭上袖蹁跹的杜丽娘已经看了迷。螽羽便笑了笑，转而叫蛐蛐的母去看顾。

想到这些，亭台榭上咿咿呀呀的歌声顿时也失了趣味韵致。

戏剧演到《牡丹亭》其中一折，孩们不兴趣，溜亭台捉迷藏去了。蛐蛐听得倒还听认真，不过被昌哥一叫便也坐不住了，抓起瓜心到袋里，一溜烟座位几步没了影儿。

悬壶堂里的草药再不会缺货，宝海钱庄被砸烂的门楣重新立起来，哄抢一空的大堂重新摆上了风石与财神龛；听说张胡氏也再度成了省府官库的代理之一。一个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愿意的人，总能走得比其他人更快更远。就如当年的张祐海。

逢年过节相聚的每一场宴席，都是夹枪带的锋，总要互相给些难堪；然则各持己见，千万绪无从开解，最后唯有各自大醉、掩耳盗铃收场。

再者，这两年来夫人格外忙碌，每年一半多时间都在京城里。听说是在天脚寻到了新门路，银般去。

那天在张府和祠堂都摆了宴，中午在祠堂烧香叩，晚上张府里吃饭、看戏。

然后，夫人要往航江省外走了。

夫人还没有回来。

只是商队里的帮手原就多是本地亲眷，经历了老爷那一遭祸事，总归难免心有疑虑、离心离德——也因此，夫人开始提更多的外乡人了。

要说这几年朝廷最重的烦忧，倒不是北方边疆抵御外敌了，而是弹压各地起义的暴民。苛捐杂税、贪官污吏一年胜过一年，已是苛政猛于虎，不得不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年景又是不良于行，远方不时传来耸人听闻的饿殍遍野、易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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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蛐蛐到了始龀龆年，是在族中排班序齿的年纪了。

这么一来，宗族与夫人的关系便更有日益张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