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他凝视着她扬起的角、散在肩的发、碰到的指指腹。她小时候在他面前总着来，后来吃准了他的，在他面前装乖，着嗓喊他“哥哥”，嘴里讲着动听的话，要他帮她事，哄他不要生气。

方才那个醉醺醺地说要不再联系的那个人此时正眉清醒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右手牵着个人，是十指相扣的姿势，很。

他气得不行，嘴都在抖：“你一个女孩，在外面那么晚，喝成这样，万一遇见坏人呢？还是在那治安都说不好的地方。我理解你可能好奇，但哪怕你要去，起码得让我陪着，万一你事……”

她走近两步，仰着脸，和他缩短了距离，脸侧的发丝粘在了她的鼻尖，他看清她尾画的线，像一个小钩。

于是他问：“什么愿望？”

怪不得谎也不圆了，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走姿、神态一切正常，实际上人已经醉没边了。

梦里的世界像是突然被拉了灯，变得一片漆黑，他似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在梦里坠坠，有个人在轻轻喊他。

“哥，哥。”那个人又叫了他一声，“哥。”

蒋冬至顺着那双相扣的手，抬着往上望去，目是一张熟悉的脸，姓甚名谁全不知，却偏偏总是现在她的四周、他的前，以极其暧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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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例外。

就像现在这样。

牙切齿地叫她名字：“程拾醒，你去那里究竟喝了多少酒？”

“我成年了，慢慢我也会开始工作、赚钱，变得越来越有能力。”她看着他睛里自己的倒映，清晰地看见自己脸上缀的喜悦，“然后我就可以从这里搬去生活了，你不用再于责任被迫我这个便宜妹妹，我也自由了，我们都不用彼此相看两厌了，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再联系。如果你需要的话，那些钱我也都会还给你的。你开心吗，哥哥？”

他像被人泼了一盆冷，血慢慢冷却来，指关节也僵，好似被人冰冻，就这样望着她，说不话。

“嘘，别生气。”程拾醒把指在边轻轻一立，眉一弯，睛里碎了明亮的灯光，“刚才骗你了，其实我还差一个愿望没许呢，我总想许给你听啊，哥哥。”

他轻轻眨了睛，漆黑而扭曲的世界被重塑，演化另一场梦。

此刻，那个人脸上挂着和程拾醒如一辙的淡笑，有什么在他们之间动，就像是空气在拼命挤压着他们，把他们在一起，密地。

其实他该非常生气的，可是她的话一来，心底郁结的怒意忽而散了。

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