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4/4)

空桌，听这女孩儿弹《北边行》。曲弹一半，底吵吵囔囔的，一伙人簇拥着个极瘦的少年上来。吃酒饮茶的人见了，纷纷喊起“小陶公”。

这个小陶公派很大，也不拿正瞧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掌柜的亲自上来赔礼，原来今日的包厢给人了，只能委屈这少年坐窗边。

小陶公边上的人说：“你是猴胆大，小陶公的包厢也敢让给别人！”

掌柜的期期艾艾：“平时哪敢扫咱们小陶公的兴？今日实在是……里边坐着的都是天命司的爷！”

他抬天命司，在坐的谁还敢置喙？弥城不比溟公岭那样的荒山野岭，这里到都是爷。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声。等掌柜的退去，刚才讲话的又说：“若不是……从前谁比得过咱们陶公的威风！”

小陶公一直在喝酒，似是心极差。他得其实还算清秀，就是太瘦了，有些脱相，又因为不兴，显几分刻薄。

江濯了解这人，他们最容不得面上受损，一旦受了委屈，总要从别人那里找回来。果然没过片刻，就听小陶公问：“这什么曲？”

旁边的人说：“是《北边行》。”

小陶公将手里的酒一泼：“破调，吵得人烦！弹弹弹，你这个丑瞎真是讨厌！”

那盲女无故被骂，慌慌张站起。旁边陪着的老人忙歉：“实在对不住公，咱们换首曲。”

小陶公说：“《南皇声》会么？”

此言一，谁都知他是来找茬气的。因《南皇声》是个弥城大曲，琵琶独奏成不了。

老人苦：“公，这曲怕是……”

小陶公猛地一摔杯，骂：“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我问你会不会，你只答会不会！”

那老人和盲女吓得缩成一团，不住向他求饶。可他铁了心的要拿他们发作——包厢就在跟前，这顿威风是向抢了他风的人耍的！只见他指着老人和盲女：“好大的威风，连我的面也驳！连曲都不会弹，你还要手指什么？来人，给她折了！”

左右两侧立刻有人站起，江濯正饮完最后一酒，把手里的钱袋轻轻抛到老人跟前。四的人都看过来，他尾的红印灼灼，将一靠，里要笑不笑的：“姑娘，老丈，我还要听一遍《北边行》。”

这伙儿没见过江濯——他这人，任谁见过，都不会忘记。

小陶公脸上青白不定，突然转过，对着后边站着的人狠狠甩了一掌，怒：“你还发什么呆？给我挖了他的珠，再剥了他这副！”

后边的中年人挨了掌，终于回过神：“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