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3)

年里，通神者将这些耳语整理记载，变成“注神语”，世间所有的符咒都是从注神语中译来的。

例如“令行”，“破嚣”这样的二字诀，都是经各族各派努力后的简化诀，它们的全句原称应该是“令地官听召行刹那之举”和“破天臣翼幕召嚣狂之雷”。

不必念读咒诀只有四况：一是施咒者不是人，是神祇本尊；二是施咒者门派离奇，不以“念”为主，而是以“写”、“画”为主，比如文笔匠；三是所用并非咒诀，是兵诀，兵通神，自带灵能；四是施咒者威势通天，上能震慑群神，能降压众灵，是通神者中的通神者。

江濯思忖半晌，觉得白衣稷官还没有到那地步，多半是借助了什么兵，或是施咒方式隐秘……总之，他在找回引路灯灯芯以前，还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

天南星等了片刻，见没有人提，便抱起剑，左右各看一：“四哥，这位兄弟也要跟我们一起上路吗？”

江濯说：“啊？”

他一偏，越过天南星，正看见洛胥。洛胥似是还没酒醒，拿着半个包，也在看他。这一看不得了，江濯心先虚了。哎呀呀……少爷望天，心想：我怎么把人骗到这里来了！

洛胥把包放，对天南星说：“你四哥昨晚跟我说过，他今天要去望州办事。我一个文笔匠，跟上去只怕给你们添麻烦，等会儿你们上了车，我就回客栈。”

天南星扭看江濯：“文笔匠很厉害的。”

江濯说：“我没说不厉害啊！”

天南星：“我知，你以前听大师说，以为文笔匠都——”

江濯忙把最后一个包到天南星手里，劝她：“你吃吧，快吃吧！别提大师，我好痛……酒喝多了果然遭报应。”

洛胥垂着眸，慢慢说：“昨晚能与你四哥喝酒，我很兴，但人终有一别，我最明白这个理。”

说完，他从怀里掏个沉甸甸的钱袋，也搁在天南星手里。

江濯说：“等等，你吗给小师妹钱？”

洛胥：“你请我喝酒饮茶吃包，上的钱都用光了，这是我的一积蓄，你们带在上用。”

天南星被那钱袋压傻了，又听见什么“用光了”，一双杏睁大几分，扭看着江濯，难以置信：“你，你把三袋钱光了？”

江濯说：“我……我……”

他确实光了！他这个臭脾气，门钱睛都不眨一，每每问他钱在哪儿了，他都答不来，只会说喝酒喝的，也从不跟人提自己接济弱小的事。

洛胥：“若是路上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你们都带着吧。”

他又从怀里掏个小钱袋，里面都是些碎钱，应该是他留着吃饭的。老天爷！他这个小钱袋一掏来，别说江濯，连天南星脸上也燥得慌：“我……我们婆娑门……”

婆娑门好歹是个千年大宗，今天竟然沦落到拿人饭钱，这怎么好意思？要叫师父知了，非得把他们从山上打到山。

恰在这时，雨洒来了。三个人正坐在分茶店门的破条凳上，看雨来，居然谁都没好意思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