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3/3)

看。只是别人的镇凶塔大都镇压的是活着的凶邪，而明濯压的是死了的明晗，这说明他把明晗视为凶邪，连鬼都不准明晗。

“人死是不能复生，”明濯，“可如果真有人想让明晗作恶，不必使他复活，只要把他制成傀儡就能办到。”

他说到这里，轻轻打响了指节。纸人从他袖中飘，落地变作那个粉脸桃腮的带刀官仆。

“壶鬼族的傀术千变万化，越好的傀儡越能以假真，”明濯侧眸，看向粉面官仆，“你看他，是不是很像真的？”

粉面官仆立在两个人中间，掩面咯咯笑，他眸光转，看起来与真人无异。

“像是像，”洛胥打量粉面官仆，“但是细看还有些许鬼气。”

明濯又打响指节，只见粉面官仆立时，浑气势骤变，居然成了穿着银甲的天海御君。假御君和真御君量相似，又有盔的遮掩，瞧不相貌上的差别，通气派倒学了个七八成。

“明晗有本记录壶鬼秘法的册，里面曾提到过，傀的最境界就是真假难辨，”明濯扶住假御君的后背，叫了一声，“洛胥。”

洛胥心一动，看那个假御君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他模仿洛胥模仿得极像，连指间的“卍”字指环都一模一样，地面上忽然亮起一圈银光，他竟然召了一个小小的火咒。可惜这火咒消失得很快，眨就没了。

洛胥不辞：“傀还能使用别人的咒法？”

“传说壶鬼族中的傀手，不仅能使用别人的咒法，甚至可以偷梁换。”明濯竖起两指，指间的指环，“我的傀儡是纸人，耐不住你的火咒，想扮得更像，就得消耗更多的灵能，可惜我如今被锁住了，没法给你瞧。不过你只要知，如果把这纸人换成一个人，或是一尸，我以相同的灵能动，他能扮得更像。”

这就是好傀儡的重要，明濯的纸人是他娘从前为了哄他开心，裁给他玩的凡，虽然有他的灵能支撑，但比起真正的傀儡，效果终究要差一些。

洛胥闻弦知雅意：“你怀疑那夜杀人的白薇武士，都是一位傀手借明晗的尸召来的。”

“不错，对一个傀手来说，这事并不难办，他只要挖明晗，并以药淬炼数日就能到。”明濯说，“若非如此，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召白薇武士。”

“看来这坟非挖不可。”洛胥看那个假御君，“你刚叫洛胥，是叫他还是叫我？”

明濯问：“有什么差别？”

地面上骤然亮起一圈银光，“卍”字瞬间浮现，寝殿的垂帷顿时被惊动，上面的火咒逐一亮起。假御君畏火，“啪”地一变回小纸人，随风飘起来。

“差别就是这个，”洛胥接住小纸人，拎在指尖，“如果是叫我，那火咒是这么用的。”

明濯瞧他半晌，把小纸人拿回来，暗了声“小气鬼”。洛胥没反驳，算是应了——小气就小气，反正叫洛胥的，只能有他这一个。

两日后，霈都郊外。天正着绵绵细雨，几个宗门弟素衣撑伞，沿着官来到个乡酒铺前避雨。

一人收起伞，要了几碗酒，对左右同门说：“咱们好歹也是个有脸的宗族门派，如今竟沦落到这份上，不仅要替人敛尸，还要给人抬棺，这传去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