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3/3)

。

那“哐、哐”的声音果然引了江临斋，他回过，循声摸过来。林鸣好人到底，把胭脂粉盒递到他的手上。

两个人手指相碰，共握着胭脂粉盒。刹那间，雨似乎变大了。林鸣耳边隐隐传来几声喊叫，接着，他看见了一个少年，更确切地说，是看见了一个少年被杀的经过。

——血在脸上，少年像断了线的风筝，在人群中被撕扯。胭脂粉盒掉来，被踩踏变形，少年一直喊着“师父”，直到被扔渠沟。

林鸣猝然后退，胭脂粉盒脱了手，落回江临斋的掌心。他这才明白，原来江临斋不是在找东西，而是在找徒弟！

江临斋着胭脂粉盒，脸上全是雨，他侧耳听了片刻，离开渠沟，继续往前。林鸣跟着他，又捡到了一缕发和两把断剑。

林鸣发现，只要他和江临斋同时握着这些东西，就能借机窥见到一些场景。这些场景大都是弟们被杀的经过，林鸣凭靠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逐渐拼凑事的大概。

“河神设计将你引走，又利用傀儡杀了你的四个徒弟，等到你赶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林鸣撑着伞，叹一气，“所以你一时间无法接受，就变成这样了。”

他说完，便听见剑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自己不能说话的！

林鸣连忙后退，可是江临斋太快了，无忧剑几乎是立刻就到了跟前。林鸣急智生，忽然喊了声：“师父！”

伞断开，雨打青衫，无忧剑停在咙前，不再近。

林鸣抵着寒锋，间现一条细细的血痕。他轻咽唾，又唤了一声：“……师父。”

一只手伸过来，落在他的上。

林鸣六岁开窍，跟自己的师父不算亲近，他们苦乌族规矩甚严，大伙儿画符修行都在一块儿，不像婆娑门，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

那只手满是血污，摸完林鸣的，又摸林鸣的脸。冰凉的从面颊上过，林鸣微微偏开，他其实比江临斋大一些，又自认是东照山的魁首，在外威风惯了，突然让人这样摸，有些不自在。

江临斋眉目舒展，眸中终于有了林鸣的影。

林鸣问：“你醒了吗……”

江临斋叫他：“间夷。”

林鸣一愣，不知这个间夷是谁，但是他反应很快，猜测这个“间夷”必定也是江临斋的弟之一。可怜如意郎风光一世，到这时，也只能撑镇定，别别扭扭地回了声：“……嗯。”

江临斋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转往前走。那两把断剑挂在腰侧，“叮当”轻响。

林鸣脸上沾了血，被雨一冲，青衫都脏了。他顾不得净，只觉得这人行迹古怪，已经疯了，可是他素来会怜惜人，以为“间夷”必定也死了，所以便由着江临斋带自己走。

江临斋带着林鸣走过街，怪事现了，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变得闹起来，两侧的旗帜酒幡飘动，那些叫卖的、杂耍的声唱和，行人如织，不断从他们边经过。

林鸣知，这是封魇阵的“无中生有”，它以江临斋的意念为主，还原了江临斋刚城时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