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3/3)

没有兴趣，拱手夸起了庞规，“仙音城的百姓如今能有这样好的安稳日，都是族的功劳。”

“司主的确英明，可那仙音城，却不是光靠司主赏赐得来的，而是我自己争来的。”庞规提起此事，还有些自得，“我看他们狗咬狗，都是一场空。今夜宋应之若是事成，雷骨门的十二城，我们也要分一杯羹。只是可惜了，当年我错失山虎剑，是迫于局势，如今就算李象令死了，山虎剑也还是落不到我手里。”

他畏惧悬复大帝，纵使拿到了山虎剑，也一定会上给王山。一想到这里，庞规不禁看向自己的剑。

“要说铸剑，婆娑门的剑必然是最好的，可纵然如此，那小畜生当年去怜峰杀景禹，也断了两把剑才成事。他那把‘不惊’，和李永元的‘第二’，都是难得的珍品。”庞规自己的剑，细看剑上的铭文，然后倏地指向院中的银杏树，“不过我这把‘醉’也不差，宋应之若敢独吞此次的功劳，我必要他好看！”

院中风起，把堂的灯火灭了，不知哪里来的乌云笼罩了月，院的枝叶重叠，在风中轻轻摇晃，犹如耸立的鬼影。

庞规说：“院伺候的脏呢？掌灯！”

堂静悄悄，无人应答。

庞规“唰”地抖开剑光，以目示意客卿去看看，背后却有人在笑。他骤然回，喝：“谁！”

一红影坐在树间，在影影绰绰中面容模糊，的手垂，似是拿着把折扇。这人声音清且平缓：“庞老狗，你好啊。”

他犹带笑意，却喊得庞规心惊，只觉得一阵森森的寒意直冲心。庞规说：“你是谁？夜来我门有何贵？！”

那人：“二十年前，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你自己还记得吗？”

庞规横剑在前，汗涔涔地说：“你是什么大人，值得我记那么久？我任族已有五十余年，说过的话不计其数，哪里有空记得其中一句！”

那人哈哈笑：“今夜我心好，便请一位我很敬佩的前辈来提醒你。”

风从树猛地，落叶翻飞，都扑到了庞规脸上。庞规抖剑劈开落叶，待看清前方，忽然瞪大双目，惊恐地向后退，颤声：“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

落叶间，立着个青衫剑士。他面容文秀，神清冷，冷白的手提着一把庞规心心念念的剑。

雷光爆炸，雨稀稀拉拉地起来。庞规看着李永元步向自己，不由得趔趄，舞起剑，喊着：“冤有债有主！当年害你的是宋应之，杀你的是景禹！李永元，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当年万宗会上，庞规的话犹在耳畔。

李永元多年被叫“第二”，心有不甘，遂想这样的法，用人血祭祀，引诱仙音烛堕化——

庞规说：“与我无关！”

吊了他的，让大伙儿番唾骂——

庞规嘶哑：“啊啊！”

雷声轰鸣中，庞规状如疯狂。李永元剑的速度快得惊人，他是冷的，剑也是冷的。血溅到落叶上，雨打了庞规的脸，他表凝固，骨碌碌地了阶。

那双老朝上，正映着一张俯视的脸。那张脸尾落着三红，在雨里，与二十年前在万宗会上的婆娑门徒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