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2)

桂的香气太烈，顾寰显然不怎么喜，皱着鼻，简直被熏得昏脑涨，勉好之后封了坛，立刻在一边，将一朵盖在脸上气。

死去的魂魄没有那么容易重新站在太之，因为死是久的，黑暗的，永无天日的。

顾寰几乎不怎么睡觉，他时常是警醒的，就像是只需要陪着齐昭昀躺着。或许很多个夜里他比齐昭昀更需要另一个人的温来确认由死复生这个事实。

湖边还栽着桂，过一场雨之后金屑遍地，所以剩的桂都被顾寰收起来，成糖桂，说是可以等冬天吃酒酿圆的时候放去。

秋天有栗吃，这山上有不少栗树，顾寰发现之后亲自摘了一大篓，有的拿来菜，有的煮熟炒熟拿来给他吃。齐昭昀已然素很多年了，不过这么甜糯绵的栗还是第一次吃到。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这是唯一的好事了，他就是认得。

他喜看顾寰以一张陌生到古怪，又让自己本能觉得熟悉的面容任何事。剥好栗之后他会手指，然后给自己喂过来，缩回手摸摸耳垂。

说实在的，齐昭昀还没有老，他还不算太迟。他的面容上仍然有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顾寰所惊叹的神气，其人如玉，死而不朽，是温，光，又的一东西。

齐昭昀是南来的大雁，丝毫不以为桂的香气太汹涌，伸手揭开那朵随手拨开，顾寰就抓住他的一只手，抬起上半挪到他膝上，仰视着突然年自己许多的人，懒洋洋的，像是翻开肚晒太的一只大狗，温宜人：“还想吃什么？咱们都有时间好。”

除了挥之不去的痛苦影之外，他们在镜园着实过得不错。园林之湖面广阔，风景宜人，人又很少，即使过于亲近也没有人吃惊侧目。齐昭昀放任自己沉溺在幻觉一样的现实之中，不知世间之事。

齐昭昀仍然会梦，即使是在最安宁的夜里。每次醒来他都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即使挨着的，也一样坠濒死的错觉，直到顾寰也跟着醒来，两人静静靠在一起，握着手缓慢的从又又黑暗的梦里醒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番外2 雪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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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面对面，齐昭昀握住他的手：“我认识你，我不会忘了你。”

他在夜里借着床帐中微弱的灯光凝视齐昭昀的脸。

这确实荒诞，可是他认得的是灵魂，而非面貌，再换一千面容，再过一万年，也仍然是一样的。

顾寰已经没有什么要问齐昭昀的了，他知这个人不曾辜负他，也不曾被汹涌的洪冲走，他始终站在这里，即使这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何况世上确实没有事比这个人更加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