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秋林尽染问归处，始知此君负烽烟(2/2)

这一夜，江捷躺在地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思绪纷，久久难以成眠。宋还旌也只是静坐在火堆边，添柴，守夜，目光沉凝地望着无尽的黑暗，未曾阖。

宋还旌没有多问，依言换上。布衣衫掩去了他几分锐利，虽仍难完全，但至少不再那般扎。如此，又行了几日，那座倚靠平江、繁华而忙碌的潦森王都——平江城，终于近在咫尺。

山崙若无向大海，哪会有时阵透南风？”

到今犹佇传的镜分古谣：

此后，苍王承西境山岳之固，立国磐岳；澜王继东境海川之，立国潦森。双分二国各山林、谷地、滨海之地，各置官署，互通市易，边境不设防，人民犹称琅越族、青晟人。

阿苍的亲像石，倚会牢；阿澜的喙亲像，变窍足。

昊王佇祖公厝叁日叁暝，来对大家讲：“勉的糅袂甜，挽的瓜袂芳。山有山的路，海有海的步，咱毋通为着王冠拍断亲骨。”

江捷看起来比他更为心事重重，眉蹙，始终未解。

北爿是崁崁的青嶂山，中央是泅的锦绣川，南势是看会着海翁的月牙湾。

作者的话：镜分之约的台语版，江捷会唱这条歌，准有人想看（老实讲是家己创来的）：

咱青晟人住佇遮七百冬啊！

就呢，将国土分两半——西爿予阿苍，号磐岳；东爿予阿澜，号潦森。

贤能仁厚，通晓叁合之务，得民心。两人难分轩轾，昊王祭告先祖，与叁合老商议叁日叁夜，乃制镜分之约：“裂土不分祀，殊域而同文。山河为手足，永世无相侵。”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各怀心事的脸庞。

山林予咱柴，平洋予咱米，大海予咱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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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久到火焰都矮去一截，需要添柴了，江捷才望着动的火苗，慢慢开：“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叔叔，渌王。”她停顿了一，调，“但我不会为你说项。”

在宋还旌那句“总要一试”之后，两人之间陷了彻底的沉默。

这些目光如芒在背，江捷看在里，忧在心间。最终，在一城镇落脚时，她寻来了一潦森人的寻常服饰，递给宋还旌。

昊王老的时，两个后生阿苍、阿澜拢真敖。

咱的囝仔自细汉就知影——活，着认真活；死，着为值得的代志死。

“共鼎分毋是散，共祖分家亦是亲。

宋还旌转过，目光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火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他沉默片刻，郑重地吐两个字：“多谢。”

“换上吧。”她言简意赅。

百姓佇街路尾讲：“掠哪一隻来王？两隻拢足好，敢若天公伯咧创治！”

两家犹原共祀一个祖公妈，边境的查埔囝仔照常泅过溪去斗阵。

他此行，非但注定徒劳无功，一旦份暴，更是自投罗网，危机四伏。

一路向着平江城行去，越靠近潦森腹地，氛围便越发明显。自宸朝与磐岳战事开启后，潦森国已鲜少见到宸朝人的影。宋还旌那与本地人迥异的形气质与中原面容，引来了许多探究、疑虑，甚至是隐带敌意的侧目。

江捷脑中思绪飞转，磐岳与潦森血脉相连，宸朝是侵占磐岳国土、令磐岳将士血的死敌，潦森人民绝无可能向敌国提供解药。

翌日山，路途变得平坦，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比在崎岖山路上时更为凝重。依旧是同行，却一路沉默。

这已是她能到的极限。基于对伤者的不忍和对他的信任，为他引路；但基于家国与族群的立场，她不能，也不会为他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