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3)

黑雾弥散，吞噬了周围涌来的昊天神力，南明行渊跟在溯宁后，踏了为她剑意撕裂的罅隙。

北燕邺都城中，生于血海的族曾在微渺人族上窥见萤光，此时此地，这座碑林中，萤光相聚，化作人族不灭的炬火。

他饶有兴味地拭去石浮灰，将画尽收底，目光最后驻停在对神像礼拜的人族上。

这是太初之前，八荒人族孱弱，除了求诸于神，祭祀供奉，得其垂怜施以微末力量外，便只有服生于八荒之中的奇异草，或能侥幸升仙。

话虽是这么说，南明行渊意识中却有杂念，不受控制地一掠而过。

混杂着灿金的鲜血自虎滴落，转瞬隐没，只有南明行渊有所察觉，他神微有些沉，这就是昊天氏那位帝君的力量么？

画中所绘，是生有建木的昆吾墟。

有人向神奉上祭祀牺牲，祈求降福禳灾，借得微末力量，可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也有人服仙瑶草，乘云而起，飞升九天。

这些石碑并非如何宏伟的建筑，却由无数虞渊人族心血凝聚而成，从此薪火相传，以至如今。

昆吾墟还未破碎时，有人族聚居于此，日而作，日落而息。

溯宁没说话，但也没挣脱他的手。

溯宁面上不见有什么表，也就难以为人觉察心中所想。她没有说话，抬步踏碑林。

玉碑煌煌，无论经多少年风霜雨雪，也不能将神族加诸于虞渊人族上的罪孽消磨。

她停在了那尊为昊天氏帝君设的玉碑前。

他匆匆收回手，掌心闪过灵光，顿时将窟照亮。

这是建木——

此时仍有不少人族在碑林中参悟法，却无一人察觉溯宁前来，只是在不能为他们所见的明灭灵光中，往日艰晦涩的术法莫名变得明晰，令他们生诸多悟。

就算一时知不清，溯宁却未作犹豫，指尖力量汇聚，她并指为剑，刹那间锋锐剑意显，将神族帝君的力量行撕开一裂隙。

帝玺余威扰了她的知，源自神族血脉的威压加，令她灵力运转也不由为之迟滞几分。

微尘漂浮，黑暗中，南明行渊与溯宁目光相对，才意识到他同她好像离得太近，近得能受到彼此吐息。

南明行渊没有再看溯宁，将目光环顾四周，只见窟石上遍布朴拙画，线条虽糙简陋，但以寥寥几笔便勾勒其神，令人轻易便能领略画中所述。

这一刻，随着知延伸，在她中，碑林上镌刻的术法义理化作实质。灵光蕴藉的字文自碑上浮起，悬在她周，有序转。

这是谁留的？

周传来莫名的失重，知所及尽为虚无，让南明行渊意识抓住了溯宁的手。

树连通天地，百仞无枝，有九欘，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注一）。

溯宁抬步向前，诸般术法瞬息便在她底拆解又重组，就此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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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九天降谕令，昆吾墟中人族为神族昊天氏帝君立神像，每岁祭祀不绝，因其诚，昊天氏帝君召数十人族九天，于神

溯宁一步步向前，神识飞快推衍着术法，但只是如此，尚且不足——

黑暗中，溯宁向他投来目光，南明行渊立时便：“如今还不知是何形，有个作伴的总要上几分。”

只是刹那，脚便到了实地，这像是地的一方窟，暗得不见丝毫天光。除了溯宁和南明行渊外，窟中不见其他生息。

其实以神知，就算不见天光，也并不影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