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3/3)

真真小人也。”

“猎龙会的修士连龙神都敢肖想，又有甚么是他们不敢的？”

“正是！若非他们信誓旦旦，我等又何苦兴师动众，冒着得罪西王母门的风险攻破山门？也不知人族有何谋，要将女神信徒赶尽杀绝。”

“他为何！如今仙门败落，西王母又算个甚？我们烧了她的神殿，杀了她的门徒，她不还是照样不敢现吗？哈哈哈哈！要我说，今日一战，还是痛快！”

“且莫得意，仙门如此，他日灵炁再削，又岂有我等的容之所？”

“若真能得到那不死树倒也罢，如今白忙活一场。”

“他日若叫我捉住那猎龙会的人，定要剥，否则难消我心之恨！”

……

小黑猫听得恍惚。

邪蛊惑了凡人，那又是谁蛊惑了邪？

人心亦是邪。

邪们唉声叹气，骂骂咧咧。他们从小黑猫前掠过，视若无睹地扬而去。临走前，有邪一怒之，随手又添了一把邪火。

小黑猫合上双。

火焰冲破云霄，染红整片天穹，以摧枯拉朽之势屠尽火所及的万。被抛的暴徒们则未能幸免。他们惊慌失措，凄厉尖叫，直至声嘶力竭。他们奋力挣扎，彼此拉扯踩踏。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被烈火焚烧之前已然在极致的痛苦中力竭死。

鲜红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冷漠的、温的，草芥，珍宝，走兽，人类，众生平等，皆付诸一炬。

小黑猫再睁，看见的已是大火之后留的断残垣，一如千年之前。无数尸骨早已化作灰烬，重重叠叠，积攒成厚厚的泥，滋养大地。凡人的痕迹被悉数抹去，自然的能量重新回归。

而他的师父，他的亲人，他珍视的一切，都随风而逝，没青山。

而青山之上，一棵鲜的柿树苗破土而，迎风招展。

恍惚间，浑元真人生死别离的叮嘱犹言在耳。

——如今人族大兴，修者大势已去。我等皆为人，终是无法彻底三界外。你非人族，无需介世间因果。或有一日，灵炁复苏，万有灵，你替为师再看一罢。

玉山宗一夜覆灭，火势却并未止步于此。天明之后，失去桎梏的大火肆，自小玉山蔓延至附近的城镇，一时尸横遍野，人间炼狱。举国哗然，天筑坛请罪，在史书上留简短却重的一笔。

这场大火似天罚降临，吞天蔽日，百日不尽。待一切化作灰烬再无可烧之后，大火才恋恋不舍地平息。至此时，曾被女神眷顾的天福地皆成焦土，满目疮痍，神迹不再，彻底沦为被神明厌弃的罪孽荒野。那些侥幸生还的乡人仓惶逃，无家可归，只能背井离乡。虽无命之忧，到底背负上了罪业，从此浑浑噩噩，弟再无人地的可能，终是泯然于人世间。

此后千年，沧海桑田，历经数朝数代，此地方缓慢恢复生机，渐渐又有了人烟，只是到底不复从前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