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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看他神，知他自有打算，便将那文件慢慢压回那叠纸张里：我看近日也打不起来，总待开雪化。这一段不妨修整军纪，演练习战吧。

第五章 年岁

转到了除夕这日，天气gān冷，承铎防着胡狄偷袭，仍是不令松懈，反而各岗各位愈加严查。他自己坐在帐里，看这旬日来的奏报。东方与他拟了几个章程，传全军去，肃整军纪，陆续便有奖罚回报上来。

承铎，十万。见东方沉不语，承铎不不慢地接着说：我打算号称二十七万。

明姬跟着哲仁去，承铎便敲那桌案上的文书，对东方：全让你说着了。皇上已经发来谕旨，又是明文，又是密令。表面上调了几州人让我打，私底又不让我打，你看看吧。

两军对战，人数的多少常常会凑个整数虚报，以求威慑。这在用兵上本是常事，然而承铎却偏取个奇数二十七，显得煞有介事，越发得真假不定。

于是，承铎上了一奏表应旨，便发号令来，手握这十余万人，号称二十七万，放开手脚在燕云一线排兵布阵。时值隆冬，胡人军虽恨却不敢轻，双方一时僵持起来。

承铎歪一看，连忙一把抓过来，折到后几案的书册里。因为是私信，承锦在里面虾兵蟹将地调侃他，到底不恭了些，便笑：小妹已抵上京，托我的随侍带来的书信，胡涂鸦，是我不留心错放了。一面理那旨文来递给他。

承铎一一地看着，墨绿便装上的织锦回纹反衬着灯火，在他手腕牵动，似是打了个卷，一闪而逝。他发半gān，束在脑后，洇了肩上贵重的貂绒糙。承铎看得专注，脸在火光少了些锐利的英气，多了平和沉静。

敢你我相称。

那笺上字迹娟秀利，寥寥数语曰：妹锦谨奉，五兄劳牍：昨廷议准战，着虾兵十万，蟹将若gān，附兄调派。愿祈捷传，顺颂军安。承锦敛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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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铎看那奏报比他想象的要久，看到完时，已经听见三鼓了。他略扬了扬，还想着云州驻扎的七王承铣给他写来的文奏。语气轻描淡写，公事公办，说了说燕州突袭后胡人在云州一线击的qíng况。

东方笑了。

承铣为弟，位份又在承铎之，写来的文书里一句寒暄都没有。这个承铎不奇怪，本来皇室之中的兄弟就不亲，他跟承铣也谈不上jiāoqíng。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次皇兄派了他在燕州总燕云之兵，而承铣却还在云州不走，隐隐觉得是有什么用意。

承铎见她颇识退，欣然唤哲仁吩咐：东方先生和明姬小都是我的贵客，你带明姬小去，安排上好的住所。传我的令去，任何人不得轻慢。

承铎拿了几份奏报站起来，绕过书案要往外走。一步迈去猛

哲义扛着卷灰毡毯走来。承铎也没抬，也没看，只说：放。哲义便将那卷毯搁在地上，躬一退，去了。承铎仍是看着手中的奏报，将看了的从案左垒至案右。地上的毡毯却动了动，底慢慢伸只脚来，纤白秀。那脚着了地，一缩，像是应了一方向，就往着火盆旁边挪了一挪。毯边缘略松，那毡毯里的人似是不耐那火光太亮，将毯了，勾勒女人姣好的曲线，便不动了。

东方接了旨文，并不打开，只问：十万？

东方也不推辞，从那叠纸页里一张来，一看却是张素笺；再看，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