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3/4)

这神偷本家姓谭，平时在街上只充走街串巷卖野药的破衣士，所以人称谭人。他自幼懂得相猫之术，到各偷金窃银，全凭边的四耳猫。此猫机灵非凡，擅能攀过墙。古时候的大富室，无不院墙，除了看家护院的家丁，还会养着恶犬，一旦听得些许人声动静，就会狂吠扑咬，可这都奈何不得谭人。

谭人行窃并非独来独往，他的同伙向来不少，是灵州群贼的首领。群贼多是在夜间没，穿着夜行衣，鞋底里垫着草灰，走路绝无声响，脸上还蒙了面，嘴里衔枚，免得声说话。

如此潜行至作案的大宅之外，先自伏在墙里悄然不动，由谭人抓住四耳猫的后颈，对准了墙用力抛。那贼猫轻盈矫捷无比，一撞上墙，就能伸猫爪，无声无息地悬挂于上，随后借着力，曲弓背，一跃蹿过墙。

那四耳猫到院里，就会先将护宅的恶犬骗到一边，诳它吃了迷魂药。药翻了恶狗之后，猫便会潜到后门，用猫爪拨去门闩，放外边的群贼来行窃。谭人就凭着此法了许多大案，无往不利。

但也有失手的时候，有一次谭人与湖的盗贼魁首喝酒，两人喝多了打起赌来。那盗魁说谭公神术是人所共知，天谁不佩服，盗取世上宝只如探一般。可你本事再大，有一样东西却未必偷得到手。据说在中大，有藩国贡来的一枚夜光宝珠，大如龙，气灿然，夜里灭了灯烛，此珠可以光照百步开外，乃是皇家至的宝，向来由太后亲自收藏，连皇帝都不知它放在哪里。谭公若能施展手段，取了这颗明珠让我等开开界，咱们五湖四海的响盗贼，都应尊谭公一声“盗中魁星”。

其实这只不过是个酒后说笑的话，可谭人最是要好胜，偏要与湖盗魁争这气，跟谁也没打招呼，就独自带了四耳猫前往皇。恰好赶上元宵灯节，皇帝陪着太后来观灯，百姓们挤作了人山人海，争相一睹龙颜。谭人就藏在万民当中，与四耳猫看清了老太后的相貌，但想那大禁地，守卫何等森严。谭人的胆再大，也不敢去盗宝，只好给他的四耳神仙猫拜倒磕，求它务必盗夜明珠，给灵州群贼争些脸面回来。

那四耳猫心有九窍，是最通灵的猫，能懂得主人心意。它猫一眨，便已闪了落脚的客栈，一连几日在中探路，认明了太后起居行止的规律。也不知这猫是怎么想的鬼，它在一个月黑风的夜晚，先找地方偷了支炮叼在嘴里，然后趁夜越墙潜皇，寻到太后的寝，窥探那老太后睡，外边捧灯的娥们也打上瞌睡后，它就顺着抱悄然溜，将那炮放到灯旁引燃了，然后躲暗潜伏不动。

静夜里，就听爆竹嘣的一声响，吓得太后老娘娘和女们魂飞天外，连带爬地纷纷躲藏，也不知究竟了什么，还是有人行刺，又或是天降异象，震雷击，慌慌忙忙地呼唤侍卫羽林前来护卫。

老太后百忙之际仍没忘了她那颗夜明珠，忙让娥们将她搀到凤榻，从暗格中取宝匣，打开来看去，顿时现满室光，才晓得夜明珠并没有随着天雷飞化归天，这才嘘了一气，稍稍安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