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4)

那先生先对众人施了一礼，笑：“张三爷，不知想教在伺候哪段说话？”张小辫儿：“公案史书类的说话无非就那几般，早都听得厌烦了。先生今日不如说说我们雁营的事迹。”他异想天开，竟打算教那说书先生临时胡编一段。单讲皇帝在紫禁城中，得知灵州雁营平寇定，真有百战百胜的手段，便在金銮殿上设御酒，传忠勇雁营全伙京，供皇上御前校阅。到那时京城里万人空巷，不分男女老幼，尽皆争相来看。只见雁字营盔明甲亮，绕行九门之后，再从演武楼前经过，那短刀手、枪手、弓弩手、藤牌手，一行行，一列列，队伍齐整森严，真是兵如云，将如雨，军容肃穆，阵势威武。

那说书先生也低声：“张三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可曾识得金棺坟里的林中老鬼？”

张小辫儿一听，立刻想起了血战黄天以前，带着众人到城中听书的事，那时孙大麻尚未亡，兄弟们相聚一堂，是何等的畅快。既是勾起旧事，自然免不了一声叹息，他心知那说书先生是个极有见识的人，应该以礼待之，使命手把此人请了来，一见面就招呼：“先生，你来得正好，叵耐这闲日难过，快给我等讲些古往今来的奇闻逸事。”

这些风闻传得极广，张小辫儿在灵州城中也多曾听说，却始终不知其中原委，自己劝自己不应当以一时失势，就自坠其志，又混了几时，到后来见也无其他异状现，索就不再多想了，他这是“只因上岸安稳，忘却从前落时”。

于是就有那些专门好的大人家，诚心诚意，了大笔银钱，购买砖石木料，聘请巧手工匠，在废墟旧址上，重修庙宇，再塑金。因有天坠击妖，故将瓦罐寺的旧名，改称为截妖寺，并且造了一座偏殿，单独供奉陨石，千年香火又渐渐兴旺起来。每到庙会或是菩萨降诞的时节，方圆数百里的善男信女，便会接踵而来，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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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辫儿早知这说书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当屏退了左右，又思量“隔墙尤有耳，窗外岂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问：“早看先生是个有远见卓识的非凡人，今日特意到此，却不知有何见教？”

雁营不敢怠慢，立刻整顿兵甲动，谁知刚要城，又传来消息，朝廷已和洋人议和了，各路人继续就地征剿粤寇，不必京护驾了。张小辫儿闻讯松了气，便在营中与众兄弟商古谈今，最后说起那英法联军能有什么本事，只不过几千人，竟然能打到北京，要是咱们雁营去了，还不一刀剁了夷酋的脑袋回来酒。忽有来报：“有位说书先生要来求见营官。”

全的骸骨，竟似猫骨，多半是个狸猫之属，只不过大得奇，不类常猫，已被陨石烧灼得面目不存，若非是藏在地底最，恐怕连焦炭般的残骸都留不半。

雁营从青螺岭退来不久，便又有飞檄传至，张小辫儿赶接了令，初时还以为是要调兵继续征剿粤寇，但这回的事非同小可，原来英法联军近北京，朝廷急调各地兵京勤王，巡抚大人亲了骁勇善战的灵州雁营北上。

当时的愚民愚众，认为天坠就和雷劈一样，绝不会无缘无故发生，更不会没来由地击杀世间生灵，这肯定是什么妖邪躲在瓦罐寺里，此辈生前不知造过多大的孽业，受了鬼神之忌，竟至有星坠相击。看来举三尺有神明，这瓦罐寺荒废了多年，还能显如此灵异，果然是佛天甚近，报应从来不虚，欺心瞒天的勾当是不得的。

张小辫儿暗自心惊，他向来风甚，除了早已在阵前殒命的孙大麻之外，此事并没有再对谁吐过分毫，想不到这说书人竟会知。既然教他说破了“

众哨官闻言都是哈哈大笑，齐声喝彩，喧声如雷。那说书先生却听得冷汗直冒，心，“这小可真敢夸，也不怕风大闪了，还是先说正事要”，便告诉张小辫儿：“在此来，正有件异事要说与三爷得知。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不便张扬去，只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