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一）(2/2)

而又怎么会有人上赶着要人来，一时槽太多，希遥都不知从何说起。敷衍他两句说“知了”，过一会又想起一个，没忍住开了：“对了，还有你爸呢，他现在……”

“……”伏城皱着眉，不耐烦地啧声。趁着红灯停车，扭过准备狠狠瞪她，结果对上她讪讪的笑：“我就是好奇嘛……随便问问。”

希遥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她坐在回学校的大车上，捧着那束破破烂烂的发了一路的呆。

她忍不住笑了，伸手他的脑袋：“香的，特别香。”

思来想去，她认定这是宝贵的秘密。于是在踏陵园的一瞬间，她从伏城臂弯里跑开：“不好意思，我反悔了，不想告诉你了。”

……什么鬼，复合还要有纪念日。

半天，希遥慢吞吞问：“什么日啊？”

“我冒了，闻不见。”

伏城只当她在耍他，气得当场掏手机：“我这就给张师傅打电话，不要浇了，就让你的旱死。”

那是酝州海浴场今年刚开发的新项目，当时她看到新闻随提了句“想去”，后来也就忘了。没想到伏城听到之后就记了，趁这次回来要给她惊喜。

希遥松了手，撇撇嘴：“我这不是怕你事太绝，遭报应吗？怎么说也是有亲缘的，你多少照顾，积积德。”

她憋着笑，赶在伏城瞄过来前把手机锁了屏。接着想起什么，问：“不去看希冉了？”

说起来还蛮讽刺的。一个是她亲生的儿，一个是她本上的妹妹，本该同住一个屋檐的亲人，到现在个个成了“没什么关系”的“别人”。

伏城哼了一声，转回来：“谁知他，不过好像来之后就回酝州了。你放心吧，他死不了，要是快饿死了肯定会来找我的，这人什么事不来。”

后来，这件事变成了属于她一个人的记忆。没人见证不说，就连那个午的另一位当事人，也早已经因为脑遭创，行格式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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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她收到了沙滩影院的购票通知。

“我就知你不知。分，”伏城又重复一遍，嘴角弯着笑意，“我们复合的纪念日。”

看来自己也知说错话了。

伏城余光瞥向她半侧的后背，看起来不太快乐，明摆着是在等他来哄。他看了一会，忍不住笑一声，开示弱：“哎，你知不知今天什么日？”

“多好记啊，昼夜平分的日。”伏城说，“一看你初中地理就没学好吧。”

“伏城！”

他把声音拉，“放心”两字咬得格外重。希遥听他语气不善，也不敢再搭茬，就那么静了一会儿，忽然“嗤”的一，司机笑了：“你们女人上了年纪都这样吗？这么闲事，这么圣母心。”

希遥直起来，回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两个人诡异地沉默，一个脸上写着「这你都不记得」，一个写着「这你都能记得」。

“好好坐你的车，”伏城说，“反正不会卖了你。”

希遥看着他，摇叹：“从前怎么没看来，你这人心还狠的。”

“看她什么，每次去了不是听她哭就是看她摔东西，”伏城望着前方，语气淡淡的，“上午我给护工又打了一年的钱，她好着呢，你就不用心了。”

“对吧。”

希遥看着方向不对：“哎哎，去哪儿？”

那是她第一次毫不费力地就得到了一样东西，她说不那是怎样的滋味。

副驾驶拍案而起要掐他，伏城笑着直躲：“好了别闹，开车呢。”

“分啊。”

……

“嗯，”伏城若有所思，“确实……”

“……”

恍恍惚惚地，就好像忽然有个人现，告诉她，不用再去抢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从那开始希遥没再理他。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她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伏城不置可否，偏看了看她，“你也是，少别人了，拿这力多我，行不行？”

希遥偷偷看了看预定时间，3月21日，是今天；又看看窗外，是去海边的路。

一句话把她堵住，希遥不屑地“切”了一声。不再讲话，转而去手机的短信界面。

希遥没搭理他，笑着钻车里。没过一会司机也跟上来了，黑着脸启动车，拿这辆可怜的老车愤，踩足了油门拐去。

“……确实是年纪大了，都开始封建迷信了。”

……不过可惜，这场完的浪漫毁在他那位猪队友秘书手里，订票的时候，不小心把联系号码留成了她的。

她转过去自己玩手机，降窗初的风，夜幕正缓缓降落来，车在笔直的公路行驶，近的行树、远的海岸线，全模模糊糊成了一片虚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