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04：去路两茫茫(2/2)

过了老岔路，路上竟然零零落落的开始有了人影。这让香茅心大定，路上已经不再是绝望的孤独和无声了。

这里面最寒酸的也就是香茅弟了，可是大家都着急赶路，也没有人过多注视他们，香茅不声，用力加步伐，跟随者人前，逐渐的，来往的人群距离拉开，形成了一支浩浩的赶路大军。

可是，如今他们要自己踏上这条陌生又不安全的路了。

寂静，没有一丝声音。连风都蛰伏来，虫鸣鸟语都消失了。空气中，只有厚漂浮的一腥甜的味。

两个孩相互拉扯着了村，踏上了村东的土路。

她在地上捡了一树枝，然后在院里的地上，画了的三并列的竖线。

要很久、很久知，香茅才会再次在绝望中知，那是血的味。

半个时辰以前，辛茂就开始嚷疼，脚疼，肚疼。香茅拉着他走。走了一会，他就蹲在地上不肯走了，香茅吓唬他说怪兽来了也不行，他走不动了。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破损的房屋，路上还有一摊又一摊的血迹。

此刻，她弓着腰，大汗淋漓。只能告诉自己，一步，一步，再来一步。

香茅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她觉得自己已经要累的时候，前面的喧哗声逐渐沸腾起来，前面有一个路边的竹棚，里面挤挤的坐满了人。竹棚的前面有一个好大、好亮的大铜壶，它坐在一个炉上，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气，一副已经烧开的样。

可再没有一次，能让她这样害怕。

辛茂吓得贴着香茅，小脚丫恨不得能踩到香茅的脚背上去。香茅一手扯着弟弟，另外一只手举着一烧火细的木柴，快速的往村外走去。

香茅只能弓着腰，给自己鼓劲，一步，两步，人的脚是丈天尺，走一步，就近一步。

香茅听说过，人的脚又叫量天尺，因为它能一步步，走完这天所有的地方，丈量所有的土地。

辛茂仰着看着香茅，“，我害怕。”

多少年后，香茅已经见过了很多世面，她去过九重云霄浮升的仙殿，也去过十万大山围剿凶残的恶兽。经历过残酷而激烈的门派比斗，也面对过千军万的杀戮……

包裹，已经横着裹在香茅的腰上。篮，在她的脖上，吊在她的前。她每迈开一步，膝盖就要撞击篮一。

辛茂歪着看了半天，“，这是啥呀？”

香茅不由想起紫菀的第三句话，“中间只有一个歇脚的地方叫王家老铺，他们家可兴旺了，车脚走卒都在这里歇息，门有一个特别大的铜茶壶，日夜煮不停歇，里面的白茶是不要钱的。随便用，这才是王家老铺的气派！”

那是，屠戮后血的味。

香茅微微得意了一，才拉着辛茂的小手，离开了家中，手拉手小跑着向村东跑去。

汗顺着鬓角留，集中在尖，然后吧嗒掉在地上，摔尘土中。

谢谢你，紫菀。香茅在心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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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茅不知距离镇还有多远，但是她有信心了，因为她刚刚走过老岔，那里面整整有7条路，三条向东，一条向南，两条向北。香茅认真的分辨了一，才迎着太，选了向南的路。

可是，路上的人都很惶恐，有条件的都是赶着车。阔气的有车，一般的有车，还有的人推着独车、挑着担，不一而足。

紫菀说了，要选向南第一条路。

没办法，香茅只能背着弟弟。

其实香茅也害怕，但是她说，“别怕，有呢。”

小小的香茅，背着更小的辛茂。大概是昨天晚上惊惶太过，辛茂也没有睡好，此刻在的背上，他迅速的睡熟了。

香茅看着自己的大作，十分满意的，“笨啊，是香啊！你看，一共1、2、3香，上香！等爹娘一看，就知我们去镇上了，咱们这可只有黄庙祝的观里，才能上香呢！”

一步，一步，又一步。

这，曾经是他们走过的最远的距离。因为父母都曾经再三叮嘱他们，“不要走远，会被狼叼走！会被人拐走！”

两双小手拉着，两对小脚丫，一起往外迈开第一步！

辛茂，趴在她的后背，睡得正香。

人生的路，也是这样衡量完的。

唯一没见到的，是活着的人。大人、孩、老人，一个都没有。

辛茂了恍然的神，然后他敬佩的，“，你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