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4)

“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疑？哪怕并非疑，不论大小，与常日略有些不同之也可。”

那院门从外锁着，他们夜里回来时，是偷偷翻墙来，怕邻居听到，堂屋门也一直关起。和吃，梁红玉此前已经备足。两人各住一间卧房，白天无事，便在中间的过厅坐着轻声闲聊。

“被碾碎？”

他并未杀顾盼儿？他和邱迁一样，到那房里时，顾盼儿已死？他见机不对，立即离开，却撞见邱迁，不由自主说：“你也来了？”这“也”字，自然了嘲意。他知邱迁为人诚朴少机变，一旦走那屋，便负罪难脱。他自家一麻烦，自然乐得减去这一桩。于是又加了句“你上去吧，盼儿在上”。

他讲起有回惹恼

“嗯??张郎中。那些天，盼儿听了你们这边的祸事，焦得不得了，哭了好几回，和妈妈也争吵了几场。那天她一早醒来，心里便闹烦，没梳洗便又躺了。妈妈忙叫人去请了张郎中来，到盼儿房里看视。我忙把床帐放了来，张郎中隔着帐，把过脉，说是酒吃多了，伤了肝，又逢着季，肝气虚旺，便写了个药单。妈妈陪他去，叫人跟着去取了药来，我便楼去煮药。再没听见谁上楼，直到柳二相公来。”

盏儿望着墙，细想了一阵：“盼儿一直躺在床上，我怕扰到她，都轻手轻脚的，并没听见什么响动，也没瞧见什么——”

梁兴和梁红玉在那小宅院里躲了两天。

冯赛见她说完后，嘴却仍张了片刻，目光也隐隐一颤，却言又止。他忙盯过去：“盏儿，你莫怕，这是在查真凶，救无辜，任何事都可说来。”

不过，仅凭这“也”字，无法真的断定。冯赛急忙赶到了芳酩院。

“那房窗可开着？”

“我当时瞧见，便有些纳闷。鸟力气再大，也只能啄碎，剩的那些糕却被碾成薄片，粘在瓦上。若不是你问，我还忘了??”

梁兴原想和她论些武艺剑法，梁红玉却极好奇梁兴过往经历，滴滴不住盘问，连幼年时哭过几回、挨过几回打、偷吃过什么、过床没有??一一都要穷究。梁兴从未跟人讲起过这些，自然极不愿，但看梁红玉兴致那般，又不好沮了她，只得一样样如实回答，像是打开心底一个旧袋，翻转过来，将里的东西全都搜检一遍。梁兴自家都诧异，心中竟藏了这许多旧忆，尤其是和父母在一时那些旧事，桩桩件件，哪怕极细小寻常，如今回想起来，都似被夕映照，纤毫毕现，让他心底一阵阵涌。

儿时，他一直嫌那营房窄陋，转便要碰落东西。常说自己若成了人、了将校，一定要置一院大房宅，让父母搬去，尽走。可如今回一望，那低矮房舍里，都闪着亮，那光亮并非金银之亮，而是父母望着他时，里那无限慈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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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赛顿时明白：是有人翻窗而，没有留意，踩到了那块糕。杀死顾盼儿的，正是这踩糕人。

“嗯，盼儿怕憋闷，只要天不冷，窗清早便得打开。”

但这会是何人？为何要杀顾盼儿？当时李弃东才从狱中放，便先赶到这里来见顾盼儿，有何要事？顾盼儿之死与这要事有关？

“盏儿，我仍是来问事那天的形。那天，柳二郎来之前，还有什么人过顾盼儿的房里？”

到了那里，见院门半开，里并无人声，便拴好，径直走了去，绕过影，看那院中不见人影，正要开唤，左厢房里走个素衫女孩儿，正是盏儿。盏儿见到冯赛，先一惊，随即摇手示意他莫要声，跟着轻步赶了过来，牵着他衣袖，将他拽院门，又走到墙边，才小声说：“盼儿殁后，妈妈着了病，才喝了药汤躺。”

三、家常

盏儿脸微微一红，犹豫片刻，才低声说：“那天盼儿起来后，妈妈叫我端了一碟糕上去。那是望仙桥王宣家的玉屑糕，盼儿一向吃，那天却一块都没动。我扶她躺后，瞧着那糕，竟犯起馋痨，便偷偷吃了一块。吃过一块，反倒越发逗起了馋虫，便又拿了一块，可才咬了一，便听见妈妈带了张郎中上楼来。妈妈最恨人偷嘴，若见了，一定拿针戳我的嘴。我一慌，不知该把那块糕藏到哪里，见窗开着，忙伸手丢到窗的琉璃瓦上。后来一忙，竟忘了那糕。等了那凶事，公差去那房里查验过后，我才想起来。趁人都走了时，偷偷去寻那块糕。可到窗边才探，几只鸟扑啦啦飞了起来，唬了我一大。等定神再一瞧，那块糕已经被碾碎，大半又被鸟啄了去。”